日头未出,范纯仁便已着装完毕,一身朱衣裳,外面罩着白花罗中单,系上腰带,出了府门,范纯仁一路朝着皇宫而去。
路上,范纯仁见到了空中飞来飞往的鸟儿,心中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鸟儿尚且如此,何况人乎。
歌舞承欢尽余晖,繁花似锦舞苍天。
十里楼阁画中显,垂拱殿前是人间。
一路行至宫门处,范纯仁恰巧遇上了欧阳修。
“欧阳伯父。”
既然遇上,范纯仁身为晚辈就得打招呼,不然为无礼。
欧阳修撇撇嘴,也不知大早上的是不是还尚且预留起床气,满脸的不开心。
这边还未完,紧接着,范纯仁又见得富弼悠悠而来。
“今日倒是巧了。”范纯仁心中嘀咕。
“富伯父。”
范纯仁上前行礼。
富弼呵呵一笑,对于范纯仁这位贤侄,他还是很喜爱的,名相之后,自是又是才华横溢,面貌嘛,也还过得去。
不知范纯仁心中作何感想。
而后,富弼见到了欧阳修,两人互望一眼,神情皆有些凝重。
还未待他们进宫,范纯仁便又见得韩琦与文彦博两位相公联袂而来。
今日,这些大佬们为何都来的这般早。
范纯仁脑海中生出许多问号。
看着发呆中的范纯仁,欧阳修提醒他道:“今日有要事相议,仔细听着。”
范纯仁带着疑惑随着几位相公进了宫。
一路到了垂拱殿,百官齐聚,范纯仁发现今日的气氛却是比往日严肃了许多。
几位相公垂手立于百官最前面,纷纷闭目不语。
待到官家赵曙临朝,这种气氛才稍稍好些。
赵曙,幼年时被仁宗皇帝接入皇宫抚养,后被立为皇太子,改名赵曙,封巨鹿郡公。
嘉八年,公元1063年赵曙即帝位。
可惜的是,这位官家体弱多病,时常将朝政交由韩琦等人操持。
也不知怎地,做了皇帝后身体大大不如以前。
呜呼哀哉。
前两日是他的皇长子赵顼大婚,着实让他开心了一把。
孩子长大成家了总归是好事情的。
今日,赵曙脸色不太健康的样子来到了垂拱殿上,精神不佳,整个人显得病恹恹的。
不过,由于今日朝中有要事相议,他这位大宋朝的官家却是不能够缺席的,强打起精神与百官议事。
一番礼仪过后,韩琦率先出列道:“启奏官家,边关近来传回消息,说是回鹘与阻卜两国贡于辽,这是对我大宋的不敬。”
西夏国,辽国,大宋朝,可谓是三个大国,在周遭一圈小国的眼中那就是大哥二哥三哥,不过,为了争夺大哥大的席位,这三个哥哥也是不易,年年征伐,死伤无数。
可是,弱国无外交,不争就要挨打。
可谓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自然,此三国也会各自彼此关注其余两国动向。
回鹘与阻卜一连两国都朝贡于辽,这无疑是把天平朝着辽国倾斜了过去。
韩琦一说完,朝堂喧哗,各种意见争执不一。
倘若没有官家在这里,这些官员能够为此事打起来,反正到最后落的也是为国而战的好名声。
“肃静。”
于是,官家一开口,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
赵曙一听到这些人争吵就头疼,鸡毛大点的事情能够吵上一天,有完没完。
所以,赵曙就特喜欢把韩琦、文彦博几个人私自喊到文德殿开个小会,把主要大事解决一通,再把一些小事情丢到朝堂上来讨论解决。
这样一来,效率就高效的多了。
赵曙有时候睡着觉也会笑着醒来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此事,文卿等人有何看法?”赵曙自己不想说话,干脆听听朝中这几位中流砥柱的意见。
文彦博站出来道:“启奏官家,回鹘与阻卜虽是两小国,可却不能小视此事,往大了说,是辽国声威高于我朝,故才会让两国贡于辽。”
这话一出不得了,百官不服气,辽国区区蛮夷,怎能够堪比我繁花似锦的大宋朝?无稽之谈。
可是,文彦博毕竟是枢密使,又是有着潞国公封号,不能够太过打他的脸。
所以,这些百官说话间还算比较客气些。
欧阳修倒是自在,既然韩琦与文彦博两位相公都出来站台了,他就安安稳稳的做一个看客好了,因为,这两位与他的看法一致,待会自己顶多出来给他们打打气。
老奸巨猾。
范纯仁现在才明白,为何在宫门口这几位大佬神情凝重了,原来是大宋朝的威严得到了威胁。
现在,就看是要如何去做了。
回鹘和阻卜两国距离大宋朝有着很远的距离,却又是可伸手够得着的地方。
真是,鸡肋鸡肋。
范纯仁很想知道结果如何,忽然间,他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人,倘若此人在此,他又会怎么去做?
赵曙对着文彦博的说法点点头,道:“文卿此言有理,我大宋天威不容亵渎,回鹘和阻卜两国分明就是屈服于辽国。”
见到官家这般说了,百官附和。
可是,还需要对策方可,不能够就放任不管。
以后,别的小弟……不……小国也都没事有事的就脱离大宋朝,朝贡他国就不太妙了。
左文成心想:这次,该着自己发威了。
于是,左文成站出来,道:“启奏官家,臣以为,礼制不可废,既然回鹘与阻卜两国归顺了辽国,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