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苑的情妹妹,但凡长点心的人,都知她痛有多深,怎能拿她来爽了自己的嘴。”
“如此,不能不罚。若是不罚,长了这样的势头,任谁都可以把宋家的姑娘拿在嘴边闲谈,只怕府里的人往后走出府去,都自惭形秽。”
条理清楚,句句在理……
姚氏闭上眼睛,再求情已然无用。
宋名途道:“打!”
雨茹伸出手去,每挨一下,都尖叫痛哭出声。
偏是,再也无人为她求情。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雨茹挨了这十下,手掌渗出血珠来,只疼得全身发抖。
宋名途狠心不去看她,冷声道:“你们这几个哥儿姐儿记牢了今日之事,若是再有人胆敢言语刻薄无情,绝不轻饶。尤其是南苑的情姑姑,谁敢伤她半个字,我即刻将其逐出府去。”
几个孩子齐刷刷起身跪下了。“是!”
“你们这几个为娘的管好自己那张嘴,别让哥儿姐儿跟着你们有样学样,尤其是各自院子里的下人,胆敢背后议论府里的姑娘,即刻打死!”
几个姨娘齐刷刷起身跪下了。“是!”
“今日姚氏不知轻重,自行去老太太那里领罚!都散了去!”
跪了一地的人都站了起来,正打算离开……
孙婆子掀开门帘子,在门口那里立着,传话道:“老太太命我来请二老爷和二夫人去问话,东苑那边的大老爷和王夫人李小娘已经过去了。”
宋名途道:“我也正打算去老太太那里请罪,这就过去了。”
姚氏一张脸白里透青,自知今日这惩罚是躲不过去了。
到了照庭苑,进了老太太房里,眼见着宋名仕和王氏规规矩矩跪在那厢,李小娘坐在一旁。
宋名途和姚氏便连忙跪下了。
老太太不紧不慢喝着茶水,就让他们这样跪着。
好半晌,老太太终于把茶盏放下来,用帕子擦擦唇角。
“你们几个怕是好久都没有齐齐到我照庭苑来过了,我想着你们平素里忙,也就不肯去叨扰你们,这便让你们忘了这府里还有我这个老娘了。”
齐齐回话。
“儿子不敢。”
“儿媳不敢。”
“我平素里很少两苑走动,自大儿大儿成亲之后,就分开两院居住,但你们记住了,我宋府并未曾分家。”
“是。”
老夫人幽幽道:“当年嫁给你们的父亲,我日日站在店铺迎客送客,年轻倒不觉怎地,如今这年岁大了,腿疼难忍举步艰难。我不走动,却不等于我这老婆子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你们若是有什么想瞒着我,就索性瞒得天衣无缝,别传到我这里来。若是你们以为我会装聋作哑,只怕你们那九泉之下的父亲会责骂我,没有好好替他管教这些儿女。”
宋名仕叩首:“母亲,都是儿子的不是,是儿子平素里管教无方,才使得几个孩子在府里惹祸,闹得母亲不安生,请母亲责罚。”
宋名途道:“是儿子的不是,我已经重重责罚了茹丫头,今日之事都是茹丫头出口伤人,不顾及府里人的情分和体面,请母亲责罚儿子教子无方。”
姚氏泪涟涟地:“婆母,都是儿媳的不是,儿媳本不是去找大伯兴师问罪的,只是一时失言所致,并不是要跟东苑的几个姐儿过不去。”
老夫人叹息一声,幽然道:“我就养了这三个孩子,他们仨自小亲密无间,算起来真是我和夫君这两人最欣慰的事儿。大凡大户人家,无不是成日里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唯独我宋府,从来都是抵手相护,并肩帮扶。虽是你们都成家立室,我也盼着你们能这般教导儿女,共同维护这府里在京城难能可贵的和睦。”
“往日里岚馨还没过世的时候,她便是这般守护着府里的一团和气。自她离世,留下两个幼子,我心内悲痛,就无暇再去顾及府里的事务,也就由得你们自行做主。”
“我知你们心内怨怼,怪我偏疼乔丫头一些。你们可曾想过我这祖母的心情,她三岁丧母,又痴哑无能,难道我这个祖母让她自生自灭不成?我心内疼她怜她,又何尝不是你们这几个父亲母亲叔父婶娘没有好好待她。你们不反省自己作为长辈的失职,却怨怪我的偏心,岂非是心狠无情?”
说完拿帕子抹泪,想是心头悲戚。
几个人跪着,不敢吱声。
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继续道。
“若是你们平日里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爱,你们的那些孩子又怎敢轻视她欺负她?眼见着她病体康健,这本是我宋府积了天大的德才换来的福报,难不成反倒成了你们眼里的刺?”
“再说了,这孩子平素乖巧,从不是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又怎么不教育你们那些哥儿姐儿多亲近她些护着她些?”
几个人齐声告罪。
老夫人的眼睛盯在了姚氏身上:“姚氏,你是官宦家的小姐,却不能把茹丫头养成那种眼珠子往天上瞧的性儿,她首先得记住一条,她是我宋家的姑娘,宋家的荣耀才能换来她的荣耀。今日里,她说珠丫头的那些话,就该值那十下手心的重打。又还言语之间羞辱名情,只怕再打十次都是少的。”
姚氏叩头:“婆婆教训得是,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
老夫人闷哼了一声,把手里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顿。跪着的几个打了一个哆嗦。
“你们别以为名情是我宋府养一辈子的老姑娘,作为嫂子就有轻视她的道理,更不可以此等想法去误导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