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又重重的咳嗽,忍痛他向前两步:“胜负已成定局,郡主还是回帐篷歇着吧。”
沈悦言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帕子给她,她掩口咳嗽了半晌,这才看向顾燕北:“认输了?”
见他脸色不虞,心情大好:“那也不行,军旗必须是要夺过来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说着对身后已经整装待发的扬起了手臂:“立即出发,夺旗者重重有赏!”
仿佛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又是扬声道:“顾将军现在是我的俘虏,好生照看着,一会儿你们谁要是活捉了顾若善,也重重有赏!”
简直是啼笑皆非。
他哭笑不得,这姑娘睚眦必报,可还是一点含糊不得,她扬长而去,柔弱的肩头挺得笔直,这模样俏生生地便从他眼底消失了踪迹。
陈五名已经迎了上来:“将军,请吧。”
顾燕北的部下也有些犹豫不决:“将军,我们现在……”
他好笑道:“现在我和你们一样是俘虏。”
幸好对于俘虏还是礼遇的,陈五名将他迎进了主营帐篷,里面一个男人正是拿了信鸽一手扔了出去,顾燕北瞥了一眼,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云生让陈五名退下,亲手给他到了茶:“将军喝茶。”
顾燕北道谢,坐在了矮桌旁边,两个人正在对面,四目相对都只见坦诚。
云生直言道:“将军可知,小郡主是真的受了风寒。”
他点头,小姑娘脸色不好,一看就知道真病了,抿着茶,又不知这会儿带人去自己营地到底是逞什么能。
许是表情泄露了他的些许疑惑,云生轻咳了声,勾唇笑道:“将军也知,我们小郡主是谁带大的吧,公主府的玉玲珑如今名满天下,我和十三比不得他,他影响她最多,这姑娘从小就骄傲,当然,她也有她骄傲的本事,如今你们顾家兄弟看似赢得了第一战,可所谓得不偿失,这小姑娘心气高,若不让她扳回一局,恐怕以后你们姻缘难成。”
顾燕北笑:“燕北输得心服口服,没有任何的借口。”
云生又将话拉了回来:“其实长公主还是很看中顾家的,这门亲事也并不因兵权而起,顾将军也莫要多心。”
他当然不多、心:“谢叔叔教诲。”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倒也算相谈甚欢,不多时,外面传来了欢呼声,紧接着所有纷杂的声音都聚集在了一起,凝神细听,好像真的听见了她的笑声。
顾燕北端坐如斯,不消片刻一个人从外面被推了进来,他双手被一根彩色的发带捆住了,走得踉踉跄跄。
对上他的眼,少年连忙低下了头。
顾燕北看向他的身后,果然,扶摇大摇大摆地走在后面,她手里还拿着根马鞭,姿态惬意。
他放下茶碗,未等他开口,小姑娘已经晃到了他的跟前,只见她打了个响指,外面的沈悦言扛着他营地的大旗已经进了帐篷,就当着他的面插在了沙图的杆子上面。
他挑眉,原本以为她会挑衅地看着他,不想她却只是提着马鞭在顾若善的旁边转了一个圈,她甚至好笑地提了提他手腕上的发带,他注意到她后脑那根长发带不见了,下面碎发都不老实地张扬着,更显可爱。
顾若善低着头也不说话,扶摇伸手拉开发带,用马鞭戳在了他的肩头上面:“这个小俘虏是我的了,将军没有意见吧。”
她背对着他,语调轻松。
顾燕北哪能有什么意见,见她如此开心只想顺着她而已,可她也只是这么随便一说,也没等他回答,已是笑意盈盈地转身。
对上她的眼,她一面对他,脸又冷了下来:“将军请回吧,第二战已经结束了。”
显然还是不待见他,若是平时,也不觉怎样,可如此氛围,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生了恼意,他站起身来,本来是想走到她跟前去的,宝林以为他要走已经过来相送了,这小子还惦记着自己的主子,衷心得很。
一边对着顾燕北做出请的姿势,还一边心急火燎地嚷嚷着:“我的姑奶奶诶,这下该让大夫看看了吧,再熬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你可叫我怎么活啊!”
不说还好点,扶摇扶着自己的脑门,也觉得头晕眼花浑身疲乏了,额头滚烫滚烫的,她看着顾若善,揉了揉眼睛,立即就站不住脚了。
他连忙伸手来扶,她心中脆弱顿起,揪着他的袖子哼哼道:“让他们都出去,我病了都是你害的,你得伺候着。”
让他近身,他欢喜还来不及呢,顾若善狠狠点头:“你快躺着。”
扶摇坐下,她头疼欲裂,却也对着他摇了摇手指头:“等等,我忘记告诉你了,你不许说话。”
少年眸色黯淡,却也抿住了唇。
顾燕北都看在眼里,刚向前走了一步,少年却已经转头恳切地看着他了,他什么都没说,可眼底都是祈求,宝林已经叫人去找大夫过来,这时候要走,哪里又能放心。
不走,又显多余。
夜晚了,等到军医过来时候,扶摇已经睡着了,可她的脸由白变红可是吓人,这可忙坏了宝林和顾若善,就连沈悦言都在帐篷门口转了几个圈了,顾燕北到底没走,指挥众人收拾残局,等到全部安定下来,扶摇恢复了正常体温,已经是半夜了。
她这一病,可真的是拖延了好几日,顾若善也就留了两日,不许他喝安神的汤药,可也没等到想等的人,本来就在病中,小姑娘矫情起来,气得将他赶回了顾家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