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晴也喝了口茶,讽刺一笑:“纪棠喜欢爱喜欢珠宝,当然不喜欢男人了。”
沈栀期没说话,呼吸也静静的。
多半时候都是简晴也在说:“当初我就跟姨母提过,你才是最适合嫁入宋家的。结果我姨母固执的看中了纪棠那张美人皮,果然当妈的都很会为儿子谋划,但是姨母也不想想……就纪棠那样喜欢虚荣的女人,能规规矩矩按着宋家的安排走?”
“纪棠要真会愿意做个传统的豪门贵妇,就不会婚前签那份协议了!”
沈栀期当初没能嫁入宋家,已经是她这辈子的痛,被好姐妹一提再提,心脏都不太好。
她为了让简晴也别再提了,甚至是透露出:“纪家最近频繁跟我爸接触,可能有联姻的意思。”
“联姻?纪家哪个跟你?”
简晴也语气微微惊讶,好在骨子里的教养让她不至于大惊小怪。
一边心想着姓纪的都好不要脸,耳边听沈栀期无奈的说:“纪商鹤吧,可能为了生意上的合作会先订婚,沈家就我一个女儿,连堂姐表姐都没有……这是宿命,躲不掉的。”
简晴也虽然在宋家堪称长公主一般的地位存在,却没有联姻的烦恼。
她只能温声细语安抚着沈栀期,未了,又压低声量加了一句:“纪棠签的协议就快到期了,她要是跟屿墨离婚,你身体也逐渐好转起来,姨母要是重新选儿媳妇,会考虑你的。”
沈栀期没有应,呼吸极浅极浅……
凌晨三点半时分,医院灯火通明。
走廊上惨白的灯光照映着黑夜,空气中蔓延着消毒水的气息又添了丝丝血味
江宿母亲手术风险极大,失败可能性占据了百分之七十。
这是医生护士,包括在场的人都做好心准备的,只不过纪棠没想到江姨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再也没有醒来,别说她了,连跟江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从凌晨至天亮这段时间里,纪棠站在旁边全程目睹着,唇色都泛白,身体莫名的感觉很冷。
等一些手续流程都办好,她才走到江宿的身边,手脚都是冰冷僵硬的,几度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神智是恍惚的,自动的问了江宿一些问题。
她本能的觉得还是跟他聊点什么,这样人不至于陷入死循环里,于是就问了为什么江姨不留在北城,家里的亲戚怎么都没来?
江宿给她的回答很完整,自从三年前几场手术下来,母亲的身体就彻底垮了,人到生老病死的时候想要落叶归根,话到最后,他沉默了两秒,看着纪棠侧脸的模样,声音哑了:“我妈说,老家有我爸的坟在……她不想死在外面。”
这样至死都挂念着对方的爱情,是纪棠现在无法理解的,双眼露出许些茫然状。
江宿想抽烟,反复用指腹碾着香烟,嗓音压得更低:“这次我还抱有一丝希望,以为我妈能挺过来,也想借着这次独处机会,跟你修复关系。”
他这次的话,比飞机上说得更认真。
纪棠没有转头看江宿,垂眸视线一直盯着白色的墙壁。
旁边,男人低哑到很难听的嗓音陆陆续续的传来:“当年我没卖身,是卖了自己的感情,拿了你二哥给的巨额手术费……棠棠,以你的性格肯定怨恨死我了,当年抛下你走了,现在又回来纠缠你。”
气氛有些凝滞,纪棠平静的说:“没什么好怨恨的,我又不爱你。”
江宿真是毫无预兆的被她这几个字刺痛,将烟头慢慢地捏碎:“你真的喜欢被豪门约束的生活?你能给坐牢出狱的白黎从头再来的机会,也能接管你小哥公司,以免那些员工丢了工作……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全新的选择?”
“你信不信,宋屿墨在你和宋家之间,永远不会选择你的。”
这是豪门掌权人最薄情寡义的一面,永远以家族利益为重。江宿的话还真是精准的刺到了纪棠的心里面去,她忍不住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吧。”
江宿真的闭嘴了,像是故意把她惹怒,情绪惹急后,心里舒服多了。
直到现在不是他一个人处于极度悲痛的状态里。
纪棠干坐了一会,站起走了两圈,看到江宿直接躺在长椅上,将黑色帽子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锋利的下颚,没忍住上前去,用高跟鞋踹了他两脚。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江宿在身后喊自己名字:“我公司有一半股份是写你名下,当年从你纪家拿走的每一分钱,我都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纪棠尖细的高跟鞋停顿一瞬,没回头,身影消失在了电梯口。
……
在医院的停尸房里,算是送了江宿母亲最后一程后。
纪棠让保镖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北城,早餐完全吃不下,胃一抽一抽的很难受。
在候机楼,纪棠微低着头,拿着手机反复看她与宋屿墨昨晚的通话记录,也没什么实际性的内容,却看不腻般,见是早上五点多就忍住了给他打电话的冲动。
这时,一旁有两个及肩短发的女孩走过来,还在读大学的年纪,说话透露着小小欢喜:“琢琢,我和小姐妹都是你的粉丝,可以签个名吗?”
纪棠起先没听清她们喊的是谁,语气平静地说:“认错人了。”
“你是李琢琢啊,没有认错。”
及肩短发的女孩深怕她是为了避免粉丝轰动才不承认的,轻声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李琢琢?”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