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三走后,方以智很不解的询问李振新为何要给商人开钢铁厂贷款。“侯爷,有这些钱咱们完全可以自己再开一个钢铁厂!何必要给商人哪?”
“蜜之,帐不是这算的!咱们贷的这些款,商人们又会拿来买设备!所以花不了多少钱,就能在朔方又建一家钢厂!这可不与民争利,我看这还不够,应该要让利与民。”具体的想法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李振新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让老方自己去琢磨吧。
有了商人们的参与,朔方城的建设进度一下子快了不少。特别是往朔方引进专业人才的事,在他们的推动下省了很多力。比如乔三就到山西老家,挖了不少有炼铁经验的老乡过来。
在关中通往陕北的小路上,一队商人打扮的行人正在谨慎的往北潜行。大夏天的,每个头上都包着一块布,他们似乎不嫌热。
“大人,再有两三日就要到延安府地界了!你看能不能让大家伙先在路边歇息一下。”一个魁梧的汉子,请示商队的领头人看能不能先缓一下。
“你让人到前边路旁的树林,休息一阵吧!一定要小心。”说话的人正是从广西赶来陕北的张同敞。
今年以来广西的局势糜烂不堪,自南雄失守以后,永历帝就带着朝廷从桂林跑到了梧州。张同敞和他的老师翟式耜坚守桂林,结果守城的士兵一哄而散,整个桂林城就成了不设防的城市了。
本来他准备和自己的老师同生共死,可最后老师让他留着有用之身北上,为中兴大明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临行的时候,和恩师的对话还历历在目,这是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场景。
“别山,你不是留守,没有必死之责。应该留有用之身,为大明效力!”
“恩师,如今这局势,留有用之身有何用?眼下朝廷连可用之兵都没了!吾皇身边又都是奸邪小人,这桂林城是好地方,亦是学生殉国之所。”
“不,我大明还有一支精兵!你需要到哪里去!”
“恩师,你说的可是陕北的李邦德?此人的秦兵确实堪用,可他对仕林颇有微词,同时对帝室也不尊敬!这样的人能为我大明所用吗?”
“别山,汝先祖太岳先生,可受仕林欢迎?可受同仁待见?”
“恩师是说?李邦德和我家先祖是一样的人?”
“此人确实和你家先祖有相通之处,有些事甚至比太岳先生还狠绝!这样的人,才是眼下能救大明的人!我大明之弊,非经世狠绝之人所不能治也。当年的孙白谷算一个,可惜未遇明君。如今的李邦德我看也有此才。”
“可是此人之言行怪厉,不似忠臣啊。若是成势,大明的天下恐有祸端!”
“能把话说明的人,其心未必有多坏!如今这局势,大明是出不了明主了。李邦德虽然对帝室微词甚多,然其尊当今圣上为共主之心一直未改。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圣上做好圣上,其他的事由能臣猛将去干,未尝不是坏事。”
……
北上的路途中,张同敞一直在回想恩师最后说的话。他心里非常迷茫,不知道到了陕北以后能不能实现恩师所托,能不能中兴大明?
辗辗转转,又用三日的时间,才带着家人和随从混过了满清的边界,到了兴平军的地盘。在进延安城的时候,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进城所为何事?如实说来,我好开行状,你们进城之后也方便一点。”
“我家大人是朝廷新任的兵部侍郎,三边总督,山陕经略,兼陕西巡抚,此次北来是要面见上郡侯爷,商议军国大事。”
三边总督不是洪承畴吗?他怎么跑到兴平军的地盘上来了。守城的士兵立马紧张起来,把张同敞一行人围住,并赶紧派人向上级报信。
等代理延安知府与守备赶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闹了个大乌龙,来的人是大明的三边总督。
这次北上张同敞专门到梧州面见了一下皇帝,永历帝其实很欣赏这位臣子。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对朝廷的控制,对于翟式耜、张同敞等人的遭遇无能为力。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给了好几封圣旨,任命了一大堆官衔,这是目前皇帝唯一能做的事了!
延安代理守备岳龙云之前见过张同敞,所以很快就确定了身份。一行人到知府衙门,寒暄了一番。张同敞得知,这里的地主上郡侯不在陕北!
正主不在陕北可不好办了,其他人对这位空降的总督大人,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延安代理知府本着把麻烦往外推的原则,直接派人护送张同敞一行到了延安川。让军政委员会的大佬们去头疼吧。
军政委员会对这个烫手山芋也没有处置办法,最后他们只能一边安顿了张总督,一边派人往草原报信,请侯爷定夺这事。
张同敞可等不及,他直接告诉雷兴、宋应星等人,既然上郡侯在草原,那他就去草原找人。反正这一路都在大明军队的掌控下,安全是没有问题的,就当巡视工作了。
将家人安顿在延川,带着两个随从,张总督坐着军政委员会安排的马车,以及护卫人员一路北上。
这一路上张同敞最大的感受就是到处都在修路,两年多没见,李邦德爱修路的毛病是一点也没改。当年一个买油饼的摊贩说,延川的路修不完。现在看来李侯爷的治下,就没有能修完的路。
另一个感受就是长,极其的长。如果是不了解周边情况,光走这条路的话,都觉得李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