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钊有些懵,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母亲肯定是误会了。
他有心想解释一下,但要把事情说清楚的话便必然要出卖萧世子,那可是他的挚友,良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可若是不解释吧,岂不是又要背锅?
哎,算了,背就背吧,反正也是同一口锅!
不过他还没那个胆子说谎骗长公主,只得模棱两可地道:“不试试看怎知没指望呢?母亲您就告诉我吧,遗玉表妹到底是怎么想的?”
见儿子一副已经陷进去了的模样,长公主不由头疼,揉了揉鬓角道:“囡囡属意唐维谦,我打算过两日便让你妹妹下帖子邀请唐家兄妹过来吃茶,到时候把囡囡也叫来,你若心里不舒坦,不来作陪也行。”
唐维谦?
严世钊嘴角抽了抽:“表妹的眼光还真是清奇啊,那唐子君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好像谁都是他手里的兵似的,一言不合就开始训人,又古板又无趣,表妹怎么会选中他的?”
长公主木着脸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君子不言人后,你就算心里再酸,也不能这般诋毁旁人。”
严世钊小声嘟囔,“谁酸了,这怎么能叫诋毁呢,我又没乱说,他真就是那样儿。”
“不管他什么样,都是你表妹属意的人,你少给我没事儿找事儿!”长公主语气不轻不重地叮嘱了一句。
严世钊连连点头:“晓得了晓得了,母亲您就放心吧,对了,让妹妹也给萧世子兄妹下张帖子吧,多几个人在一处,才不会显得奇怪。”
长公主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自家儿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于是点头应允。
严世钊得了准信,从长公主那儿出来后便直奔镇南王府而去。
见到萧观澜后,他忧心忡忡地讲起姜翎的决定,并替挚友抱不平:“……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会觉得唐子君那家伙不错……”
严世钊义愤填膺地说了半天没等到挚友的回应,定睛一看,只见萧世子脸色白惨惨的,一副受到巨大打击的模样。
他声音越说越小,直至无言,隔一阵后才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文贤兄不如早些放下,原说舍妹的茶会也给闵柔一张帖子,邀文贤兄与闵柔同去,如今看来,你还是别去了,免得看了更不痛快。”
萧观澜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闻言摇头道:“我还是去吧,有些话没有当面说过,终究是不甘心的,待我当面问过了,才能真正放下。”
乍闻她已经选择了唐子君,萧观澜的心里确实十分难受,但仔细想想,她与唐子君大约也就只见了两次面,碰面的次数还不如他俩多,想来还没到非君不嫁的地步。而且,就算她已心悦他人,他也想亲耳听到,才好死心。
就算有可能会被她骂,或是被她嘲讽看轻,总好过终其一身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表明心迹,只能幻想如果当初我说了,如今佳人在怀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我!
他不想那样。
严世钊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道:“温柔乡是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没想到就连文贤兄也逃不过,还是得如我这般心无挂碍,才能更潇洒一些。”
萧观澜扫了他一眼,暗暗咬牙:总有你为情所困的时候!
……
岱屿馆内,凌轩与凌华兄妹二人正在激烈争执,副使德古山充当和事佬,两边劝说,只是才没劝两句,这火就烧到他头上来了。
“德古山,你来说说,巫神祭都不回去留在别的国家,这合适吗?”
巫神祭是南华最重要的节日,跟乾国的除夕是同一天,但因为信仰的原因,南华的巫神祭比乾国的除夕更隆重,更神圣。
凌华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回去过巫神祭,她只是不想留在乾国,在这里人多嘴杂,她做什么都得藏藏躲躲,十分不自在。
最重要的是,大哥哥已经好久没有来过她的房间了,说什么在乾国地界不方便!
都是借口,他就是看上那个小妖精了,才不想回南华,不想与自己亲热!
德古山其实也想回南华参加巫神祭,老婆孩子侍妾都在等着他呢,但看着板着个脸眉头紧皱的少国主,他可不敢表这个态。
“少国主说的很有道理,能多刺探一下乾国军政消息,确实于国有益,只是,眼下使团镇日困在这岱屿馆里,去哪儿都有他们的人跟着,臣以为,恐怕能刺探到的消息不多。”
凌轩呵斥道:“鼠目寸光!没有无用的消息,只有无用的斥候!德古山,你可知道乾国后宫里那位太后病了?”
德古山拱手应道:“臣知晓,此事在乾国京都已是无人不知了。”
凌轩冷笑:“你是不是觉得,这消息众所周知了,就没价值了?”
德古山心道:这不废话吗?都知道的事情,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南华,用得着专门刺探?
他一顿腹诽,嘴里却毕恭毕敬地道:“臣愚钝,还请少国主解惑。”
凌轩摇头道:“你确实愚钝,本座问你,那位太后是哪国的人?她为何会突然一病不起甚至开始安排后事了?如果我们能在太后这件事上做一下文章,宋国和乾国的盟约会不会被影响?宋国一旦跟乾国撕破脸,我们是不是有机可乘?嗯?”
德古山一脸惭愧地道:“少国主高瞻远瞩,臣自愧不如,还请少国主指点一二。”
就连凌华,听了这番话也没了脾气。
她虽然受宠,但若因一己私欲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