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沫的心脏蓦然一跳。
宫神慕这个女人,她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说实话,在她的心里,从某种程度说,她不是完全不畏惧的。
因为她在叶门的身份,更因为现在西泽尔把她捧在手里。
她如果想对她做点什么,她甚至没有保护自己的空间,只不过她一直以为,宫神慕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动手。
可是她就是这么做的,丝毫没有顾忌一般。
“我以为你想从我这里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而你其他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神慕的手里端着一杯茶,袅袅的茶香四溢,她淡淡的开口,“安沫,你能爬到黑手党教父身边的位置上,毫无疑问你是聪明的,我的脾气虽然算不上好,但比我姐的要好一点。”
她抬着眸,静静的望着她,“我有耐心跟你好好说话,不代表她有,落在她的手里,她会直接在你的身上开洞,懂么?”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交给她?”安沫挑着眉梢,镇定的道。
“因为,我是个好妹妹,墨白最近要接手黑手党的事情,所以很很忙,这些琐碎的小事会耽误她的时间,所以我来替她做。”
安沫的脸色蓦然一变,她冷冷的盯着神慕,“什么叫做墨白要接手黑手党?”她什么意思?“难道她想夺权?”
神慕笑了出来,“夺权?”她讥诮的笑着,“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她送给西泽尔的,就算真的想拿回来,很稀奇?”
再者说,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墨白兴趣其实着实不大,她如今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有花不完的钱,也没有人敢给她摆个脸色。
根本就无须接任黑手党教父的位置,她想要做什么,直接说一声,西泽尔也只能办到。
不过,安沫这种思维方式倒是也很符合东方家这种豪门思路。
她唇上挑出浅笑,“他要陪我,所以把黑手党的事情交给墨白,没有你想象的内部夺权发生。”
安沫闻言,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在炫耀?”她盯着神慕的脸的目光几乎带刺。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她用了西泽尔今天的话来回她。
炫耀,她倒是希望她真的有炫耀的心情,可惜真的没有这种闲情逸致。
“我不相信,你对银魅的事情一无所知,否则,你不会这么相信他甚至跟他合作。”神慕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淡淡的仿佛没有。
安沫的脸色再次微变,但面上却是冷笑,“也是,你说的对,但他怎么说都是我哥哥,血浓于水,我只是觉得,他就算不帮我,也不会害我,这样不行?”
“呵~”神慕轻笑出声,“如果他是普通的哥哥,我倒是会相信,但那你爷爷死了他都没出现过,可见他对你们,着实没什么感情。”
她低头抿了一口茶,面上任是笑容,然而却没有一点温度,“安沫,你既然聪明,就别浪费我的时间,我最近脾气不好你很清楚,嗯?”
“如果我不说,你还打算对我用刑?”
“难道你觉得我不能,还是不敢?”神慕轻轻的瞥了她一眼,“我只是不喜欢太血腥的场面,但这不代表我会。”
说完这一局,她徐徐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踱着优雅的步子朝外面走去,“如果你想尝试,我不介意。”
安沫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
站在她身边的其中一个保镖跟着她出来,想了想,还是犹豫的道,“二小姐,如果我们真的弄伤了她,恐怕她又有理由在教父面前装可怜了。”
神慕走到走廊的尽头,她走了出来是什么意思,她的手下明白,安沫自然也明白。
只是,安沫这点心思,连她家手下都看出来了……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走廊深处是扇窗户,不过是用来透气的,无论是材质还是锁都是最精密的设计,平常基本不会打开。
她望着葱郁的灌木,淡淡的笑,“那又怎样?”
她做她要做的事情,其他的,她没什么好在乎的。
环胸在窗前站了十分钟左右,她低头瞟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差不多了,回去看看。”
侯在她的身后一直一言不发的男子恭敬的说了声是,就跟在她的身后。
审讯堂惯有的手法,安沫被铁链绑在十字架上,古老但是管用。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她身上原本干净的衣服已经沾满了血迹,唇角还有没有擦掉的血渍,头发更是凌乱不堪。
一见神慕过来,那双眼睛立刻充满了更加冰冷的怨恨。
神慕只看了她一眼,就回到了椅子上,大大的黑色皮椅,她白色的纤瘦身形坐在上面,更衬托出一种视觉的冲击力。
唇上掠过温凉的笑意,“这里都是我的人,没人会帮你通风报信,懂吗?就算我今天不小心弄死你,你哥哥,或者西泽尔……都不会拿我怎么样?东方小姐,你什么时候能够看清楚现实?”
说白了,银魅的事情跟她其实没什么关系,那个男人的秘密,一点都不值得让她玩这些宁死不屈的姿态。
无非就是想赌一把,等着受伤,更准确的说,是等着她把她弄伤,这样她就又有机会出现在西泽尔面前了。
顺利的话,可以博取一下同情,然后反面衬托一下她的恶毒。
还真是相当不错的心理。
安沫抿唇,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那张温淡而轻描淡写的脸。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们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