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玄妙且悲悯的气息一闪即逝,风萧萧差点都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他疑惑不解的扫视着树林,忽然用脚尖踢了踢地上傅君瑜的脸蛋,冷冷道:“你知道是谁在装神弄鬼,难道见不得人么?”
傅君瑜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一时间俏目瞪得通红,却已无力反抗。
风萧萧心中认定是傅采林亲至,这一着是有意为之,想试探其反应,如果能激怒傅采林,才最好不过了。
要知一个人在极度愤怒之时,绝对无法保持境界,哪怕能让其情绪产生些许波动,一旦真的交起手来,风萧萧便算抢得了先机……他本来就是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一旦认定目标,别说羞辱一个女人,几乎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但是被激怒的并不是傅采林,来的是跋锋寒。
也不是树林的方向,而是大宅院前的野地。
跋锋寒正在月光下狂奔而回,简直像一头陷入疯狂的凶兽。
他终究没追上石青璇,返身刚回,就见到了让他愤怒的一幕。
不过随着距离越离越近,跋锋寒的神∫情随着步伐而冷静,最后竟像是一种几近死寂的冷静。
风萧萧看出他很愤怒,但亦看出他的心已变得好似铁石般坚硬,无论何种情况,他的精气神都能立即升至巅峰,不会因外物外情而产生一丝的动摇。
这是一种能成为绝顶高手的潜质,万中无一!
跋锋寒显然是一个天生的战士,天生的无情。天生的冷酷,整个人往那儿一站。就像一把刀般的锋利,简直比他双手握着的刀剑还要锋芒外露。
他并没有说话。只冷冷的打量着面前的风萧萧,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
他自十八岁武术大成以来,这七年专志武道,转战天下,从实战中磨练,精气神提升至前所未有的境界,其气势的凝炼,可谓未逢敌手。
来到中原后,折在他手下的名家高手。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但却从未遇过这样一个人,似乎完全不把他当作一回事。
跋锋寒刀剑双双出鞘,齐尖而指,道:“你便是风萧萧?”
风萧萧瞟了他一眼,将目光挪开,仍是投向那处树林中,淡淡道:“你武功还算不错,但差了我何止一个级数。劝你切莫自误……为了一个女人,不值!”
跋锋寒仰天发出一声长笑,冷笑道:“突厥‘武尊’毕玄欲取我之首级,至今仍未成功。你凭什么如此自信?”
风萧萧回眼道:“哦,你还有这等本事……实在可惜了,今次我没功夫与你纠缠。不然一定试试你那连毕玄都奈何不得的好身手。”
现在他的心中,有两个大敌。两个同在暗处的人,一人性邪恶、一人性悲悯。截然相反的矛盾,却同样深不可测,强得令人战栗。
风萧萧并不清楚这二人的身份,更不明白他们的目的,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跟在自己的附近,甚至还显露出那么明显的敌意。
他自然如刺在心!
这两人会不会对他出手?会在何时何地对他出手?是在他最松懈的时候?还是在他最薄弱的时候?
风萧萧眸光一闪,长剑突地出鞘。
一剑光寒,暴击似电!
如果敌暗我明,对手纹丝不动,那么你就需要想方设法逼他动,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出乎其意料之外。
剑气狂飙,世间的温度蓦地降至冰点,天地万物仿佛全被冻在一块硕大无朋的坚冰之中,甚至连荒野里的风都被冻结,在绝望中凝固。
一剑之威如斯,竟能斩断风!
跋锋寒骇然之下,只能以死相拼!
“呛”的一声,洞彻荒野!
大声若希,似天外之音,似靡靡之音,却足以刺得人耳膜生疼,头旋眼晕
坚实的墙砖如同豆腐一般被完全撞穿,跋锋寒整个人竟直接砸垮了院墙
而他依然止不住退势,倒飞向花园中的后堂。
半空翻滚中,甚至连他手中刀剑还一直保持着交叉格挡的姿势,唯有如此僵硬住肌肉,他才能保证自己的骨骼不会被这一剑击得彻底散架。
院外的响动终于惊起了堂中宾客的反应,众人终于四散而出,蜂拥出到后花园中。
最前几人,除了王通、王世充和欧阳希夷三位顶尖的高手,便是紧跟其后的单婉晶了。
他们瞧见模样狼狈之极的跋锋寒,个个目露惊异之色。
此时跋锋寒身价倍增,在场之人,绝无一人敢小视与他,见他竟趴在花丛里,支着刀剑,连撑了两三下竟都没能站起,显然一时失力,宾客们各自脸脸相觑,不能置信。
究竟是谁伤了他?
面前除了一面垮掉的院墙,和院墙外流血不止的白衣女子,再无其他人!
莫非是这对结伴而来的男女起了内讧不成?
众人议论纷纷,猜测着各种可能,场面显得嘈乱非常。
单婉晶也同样秀美微蹙,低着头盘算着缘由,只听耳中忽然响起风萧萧低细却清晰的声音:“小公主,帮我个忙……不要转头乱看,我在你身后五步处的人群里……也不要说话,只听就成,若是同意,弹手指就好。”
单婉晶毕竟聪慧过人,微不可查的动了动似水灵白葱般的食指。
风萧萧又道:“我好像被人给盯上了,却不知那人藏在哪里,所以我需要局面再乱一些,最好能使大家四散而逃,我才好浑水摸鱼。”
单婉晶秀眸闪了闪,嘴角逸出一丝苦笑,她可不愿得罪王通等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