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家大院柴房和矿洞已经连通,现在大勇等人活动十分方便,出了矿洞就到了山脚下,几步路就能上山。
对于【论持久战】的学习已经告一段落,郝铁现在给这些民兵主讲的是埋雷方法和地下活动的基础知识。
太高深的他也不懂,不过这里是云中山,不是南京、上海等大城市,并没有特高课和76号这样专业的敌人。
云中山很大,往山上藏数百人毫无问题,鬼子扫荡的对象是村庄,不是特别的大扫荡是不会进山细细搜索,因为天黑之前他们还得龟缩回据点呢。
要不然老窝被武工队、八路军端了,粮食、军火、汽油等后勤物质损失就大了。
郝铁要求民兵们暗中组织些青壮年,打着给郝家挖煤掏炭的机会,开始在山上扩大窑洞建设。
对郝家庄的人员甄别已经有了大致的眉目,所有成员分为三类。
一类是王麻子等人,十足的汉奸,他们是未来要消灭的对象。
二类是两名富农和六名中农,这些人有些薄产,没有任何的思想,属于墙头草,只想着纳粮保平安。
对于这类人,郝铁要求暂不去争取,也不将他们推向维持会,保持现在的关系,进行必要的监视和观察。
其它第三类便是村里大部份群众,这些人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心中恨透了鬼子。
但是这类人又要分成三种。
有想抗战的,有想搬走的,还有一部份人没有时确的生活目标,算是得过且过。
郝铁要求喻林和袁海先争取极少数想抗战的,对其它的暂不争取,毕竟在鬼子的刺刀之下,能扛住心中恐惧的人并不多。
“会长,有情况。”
郝铁正在柴房讲话,就见袁海跑来。
“街上来了个货郎子,身上带着良民证,我问他从那里来的,他说从宁化镇来的。”
郝大勇一听跳了起来,“会长,一定是区里派人来找我,快去看看,跟区委县上重建起联系,有武工队来这里,咱们就不怕鬼子了。”
“现在没有武工队,咱们怕鬼子吗?”郝铁反问了一句。
郝大勇顿时哑口无言。
通过这段时间信息收集,郝铁知道前一次大扫荡对根据地造成了极大破坏,区里县上很多干部都牺牲了。
还有好几名高级干级下落不明,鬼子正在四处追捕。
想要在短时间重建组织谈何容易,何况云中山这等偏远之地。
果然,袁海喘了口气说道:“我看这人不对,这段时间各个村庄都不安生,货郎哪里敢来,恐怕是敌人派来的密谍。”
郝铁脸上十分平静,“大家不必太早下定论,更不用紧张,该干嘛干嘛,我和袁海先去看看。”
到街上走了没几步,就见一个头戴瓜壳,身背包袱的货郎子走过来。
袁海扭头给郝铁使了个眼色,低声说:“就是这个人!”
郝铁抬眼一看,见那人商人打扮,年纪有二十七八,个子长的很结实,脸色黑里透红,看起来很精神,两只大眼炯炯有神。
那人一面走,一面也在打量郝铁。两个人眼光碰在了一起,郝铁微笑着迎了上去,递上一枝香烟,热情地说道。
“这里好久没有货郎来了,针钱、膏药等日用品十分紧俏,一定要在这里多呆些时间,让乡亲们好生挑选一番。”
说罢他便引着货郎来到维持会的大门外。
“这里是全村的中心,你就在这里摆摊,保管生意大大的好。”
“多谢会长。”
果然过了不多一会,村里妇女老汉,来了一大群,半年多村里没来卖货的人了,乡亲们希罕地叫着:“怎么今天来了卖货的啦?”
郝铁笑着介绍,“这卖货的原在宁化镇摆摊,前几天特别叫王麻子给人家捎话,叫人家到我们村来一下方便乡亲,不然人家也不愿来。”
众人听了,都感激郝铁的好意,。
货郎见郝铁这样说,也不争辩,把货包子当众打开来。
只见包袱里有布匹、针线、颜料、洋火、袜子……庄户人用的东西,样样都有。
妇女们拣起针,拿起线,不由的又伤心起来,“这日子可怎过呀!害的半年多也买不下个针!”
男人们提起布翻一翻,摸一摸,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蜂窝似的浑身窟窿,不由的也伤心掉泪地议论开来。
“东洋人害的咱们吃不上穿不上,到现在穿的还是棉裤。”
“上次好不容易买下点布,还给抢走啦!”
“这年头真没法活了!”
郝铁看了看货郎的东西,见人是越围越多,便向袁海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离开了维持会。
“会长,你不在这里看着,只怕王麻子他们要使坏。”袁海悄声提醒,“这几人都是雁过拔毛的东西,一定会盘剥那个货郎的。”
“先回去,这里不用管,我自有主意。”
两人回到柴房,将情况一说,蒋涛便按捺不住了。
“会长,你说咱们要充分发挥民主精神是吧?”
李霞一听,气呼呼的回道:“民主是民主,绝不是胡揽蛮缠!”
蒋涛胸有成竹,也不和小妮子争吵,而是将目标放在郝铁身上。
“依你们所讲,这人就是一货郎,他来到郝家庄,给大家带来了不少物品,会长你说说,这是不是好人?”
郝铁不答,而是碰了袁海一下,“你认为呢?”
袁海点点头,“的确带来了很多方便,这里已经快一年没有货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