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名叫格蕾塔·沃森特,是孀居在托贝斯克南区的大工厂主。她与拉文德男爵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具体是怎么认识的,沃森特太太没有多说,但大概和拉文德男爵倒卖古董和香水的副业有关。
总之,年老体衰的沃森特太太最近需要找人做些事情,于是在偶遇时,和自己的朋友拉文德先生谈了起来。后者在听清楚事情的原委后,便向她介绍了圣德兰广场的侦探。
“具体来说,大概半个月前,仆人在收拾地下室的时候,不小心敲坏了墙壁,发现地下室的墙壁后面有一个大洞。”
夏德表情不变:
“宝藏?地洞?或者尸骨?”
老妇人很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个侦探果然是有些本领,是一具白骨。”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说话时的语气非常慢,像是说快一些就会危害身体健康一样。
“那么报警了?即使是几百年前死去的人,也应该让里德维奇场看一下吧?”
夏德建议道,他其实还没有接过和命案有关的委托。
“不用报警。”
沃森特太太说道。
“为什么?”
“警察已经来过了,他们和我都知道这具白骨是谁,也知道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老妇人的嘴巴因为上了年纪而皱起,说话时几乎看不到嘴巴的动作。
“那么请问,这是谁?”
夏德心中微微警惕,眼睛瞄了一下门口站着的中年人。
“从衣服,以及同时找到的一些杂物来看,那应该是三十二年轻失踪的,我的丈夫。”
脸上的表情依然无悲无喜,夏德认为自己这是卷入了麻烦的事情,但拉文德男爵没理由让自己掺和这种事情。
“这样啊......”
“至于凶手,应该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年轻的时候,他就与我的丈夫有矛盾,偏偏两个人都喜欢喝酒,而且喝完酒以后都......丈夫失踪后,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他也承认了,甚至主动到里德维奇场投案,坐了几年牢出来以后倒是安分了不少,但就是不肯说出他究竟把尸体藏在哪里了,为此我们几乎一辈子都没再见面......算算时间,他也去世快十年了。”
她缓缓叹了口气,耷拉着眼皮看向桌面的茶杯,又补充道:
“这些事情里德维奇场都查得到,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我在骗你。”
“您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会骗我的。”
夏德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又问:
“那么委托我是想要......”
“年轻的时候,还想过能有一天找到他,把他好好安葬,我死后也能埋在他的身边。所以,墓穴几十年前就买好了,这些年也一直留着。现在找到了尸体,里德维奇场那边我也去通知了一下,案件结束了。我通知了我丈夫家族那边的人,想要举办葬礼。他生前虽然没有爵位,但也是出身伯爵家族。我想要安葬他,沃森特家族的人,坚持要让贵族到场念悼词,否则他们不会到场。”
“沃森特家族的人,为什么提这种要求?”
“他的死,让沃森特家族那边的人很不满,认为是我们兄妹为了工厂的股份,合谋将他害死的。”
从事发三十年后的结果来看,这种看法其实也和没错。因为从名片上的信息推断,工厂的控制人的确是面前的这位老妇人。沃森特先生死后,所有的一切,都归这位可怜的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