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讽刺地一笑:“我宁愿死的明明白白,却不愿做个糊涂鬼,因为原来的靖远侯府的嫡女贺兰璇已经死了!”
嬴昊辰挑起了唇瓣,垂眸看着她。
她眸中带着不甘认命的执着与倔强,他有心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因为她眸中的干净和纯粹,还有那一份天若欺我,哪怕丢了性命我也要捅破的狂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小年纪的女子怎能如此……如此……
哎,让人想不骗她都觉得于心不忍。
嬴昊辰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有人嘱咐我以美色诱你!”
卫姝抬眼,嬴昊辰忽然弯腰在她额头一点,语气温和道:“那个人,便是我自己!”
卫姝默然,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话到这里,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她淡定转身,朝靖远侯府的方向走去。
嬴昊辰骑在马上,放任马儿慢悠悠地踏在青石板上。
月光如水倾泄而下,清脆的马蹄声和悠长的人影绘出了一副和谐静谧的画卷。
回到府中,已是戌时。
绮墨一个人候在大门前,见卫姝回来,连忙着急地迎了过去:“姑娘,你没事吧?”
卫姝笑了笑,“没事,咱们进去吧。”
绮墨点头,提着灯笼给卫姝照路。
临进门前,卫姝回头望了眼,嬴昊辰骑在马上,凉风灌满了衣袖。
这一夜,卫姝睡得不怎么踏实。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索性起身站在窗台前看着月色发呆。
老天让她重生,一定是为了磨练她,考验她吧!
次日一早,还在梳洗中,管家就来回话,说将军府裴小将军带着聘礼来提亲。
卫姝叹了口气,让绮墨给她换上一身男装出去见客。
到了正厅,贺兰文钧和沈氏正笑容满面的和裴云灿寒暄。
见卫姝一身男装打扮,几人皆是同时一愣。
裴云灿皱了皱眉,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卫姝莞尔一笑,对他拱手,行了一个士子礼节,“裴将军请上座!”
裴云灿心中有数,卫姝男装见客,便是在提醒他,她此时乃以靖远侯的身份待客,而不是以贺兰璇的名义。
贺兰文钧含笑道:“璇儿,裴将军是来提亲的。”
卫姝点头,沈氏见状,也知卫姝意不在裴云灿,便放下心中的芥蒂,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众人。
贺兰文钧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氏拉了一把,他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笑道:“裴将军这么早来,大约还没用早膳,我去吩咐厨房上菜。你们二人,慢慢商议。”
待人都走光后,裴云灿才开口:“你可想好了?”
卫姝点头,“想好了!”
裴云灿知道多说无益,只点了点头。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薇儿怀了我的骨肉,我必须给她一个名分!”
卫姝点头,“理所当然。”
话落,又是一阵沉默,裴云灿深深地看了一眼卫姝,只说了三个字:“你放心!”
卫姝兀自纳闷,他已转身离去。
裴云灿和贺兰薇的婚礼,定在三日后,卫姝一直闭门不出,忙着整理侯府以前的账务。
绮墨端了碗绿豆汤过来,“姑娘,婢子二哥来信了。”
卫姝抬头,接过信一瞧。
原来,信中说被沈氏打发回乡的黄嬷嬷一家,在半路遇到了劫匪,幸好当时遇到走镖的镖局才保全了性命。
看到后面,卫姝勾唇冷笑。
沈氏和贺兰文钧居然在暗中转移侯府的财产,最重要的是,沈氏居然瞒着贺兰文钧把最值钱的东西悄悄转移到自己名下,准备拿给贺兰薇做嫁妆。
看完了信,卫姝看着绮墨,“说吧,你们是什么人!若是一般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消息打听的这么清楚!”
绮墨扑通一声跪在卫姝面前,“姑娘,婢子是侯府家生子。”
卫姝不动声色地等着下文,只听绮墨又道:“婢子和哥哥都是府里的家生子,老侯爷临去前把婢子的二哥放了出去。说是有一天,姑娘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婢子们也可以做个有用的人。”
卫姝沉吟片刻,严肃地问她:“还有多少人?”
绮墨答道:“这些年,沈氏当家掌权,虽表面除尽了旧人,可庄子和店铺中的得力人手,全都是我们的人。”
卫姝挑眉,原来老靖远侯贺兰哲未雨绸缪,竟然谋划到了十几年后。不过,为什么这些年原主,还活成这个糟心的样子?
不过片刻,她心中便有了答案。
恐怕是老靖远侯贺兰哲知道女儿和孙女,都是烂泥扶不上强的人物,若他死后留下这些人物,恐怕两人也驾驭不了。反而还会被皇帝猜忌,不如把他们放出去,在暗中保靖远侯府的财力物力,保得贺兰宓和原主一世无忧罢了。
可惜贺兰哲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他一死,所有事情便不受控制。先是贺兰宓去世,再到原主贺兰璇惨死,她重生过来......
侯府的旧人,这次为何又愿意冒出来,大约也和她袭侯爵有关。
卫姝收好思绪,又道:“祖父留下多少人,你一一说给我听。”
绮墨应下,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最后卫姝发现,事情似乎和她想的一样又似乎不太一样。
老靖远侯贺兰哲留下来的人脉,似乎也只能保她们一世无忧,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强大的隐藏势力。
她收了信,对绮墨道:“沈氏背着我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