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可是单打独斗到底是没有什么意思的,所以有意无意的,人总喜欢把一个大的团体,分散成许许多多的小派别,并且乐此不疲的斗争着,却连争抢个什么都不知道,当真可笑。
可是很多的事情,即便是心里在清楚,却也是不能说的。‘世人皆醉,唯我独醒。世人皆浊,唯我独情。’这样的圣人言论虽然好听,可是却难以实行。毕竟人这东西,到底还是要群居的。所以世人皆醉,自己便哺其糟而啜其粕。世人皆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朝凤勾勾嘴角,在心中叹息一声,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人呐,难得糊涂,糊涂难得。
“不知道诸位爱卿今日找莫离何事?”看着门庭下,犹如蝗虫,蚊蝇一般密布的大臣,莫离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温和的问道。
门庭下的大臣,大抵是跪着的,可是却也不乏几个标新立异,站着的。都说枪打出头鸟,人最危险的时候,不是他什么都没有,也不是他什么都有了。而是将有未有,半桶水的,生怕人不知道他有,可是却又没什么实在的,只能瞎摇晃着,叫人心烦。
“陛下,微臣听说,辰星殿下的母亲,北辰娘娘亡了。微臣们都知道,您是一个极其重情义之人,我们十分担心您,害怕您太过悲痛,所以才前来。”一个跪着的大臣,见周围气氛实在尴尬,便开口说了几句。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一片附和之声。甚至还有几个,哀恸流泪,以头强地的。不似似的是他莫离的老婆,到似想死了他们的爹娘一般。
啧,啧,啧。若是北辰知道,自己死了。居然有这么多人给她哭丧。只怕会很欣慰吧。朝凤一边感慨,一边看着这些大臣绘声绘色的表演。要不怎么说变脸比翻书还要快呢,这人活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过她好,现在死了,不但有这么多人哭,还当上了娘娘了。不过这眼泪实在太假了,若是自己归西了,可不能叫他们在自己坟前哭,省的脏了自己轮回的路。
哭丧哪里都可以哭。若真的是为了哭一哭那苦命的北辰,这些大臣也不至于特地跑到这里来。更加不必点名道姓的要看看自己。虽说是春天了,可是这里倒春寒却还是重的很,他们应该等了很久了吧,这架势,自己看着都冷啊。果然,什么日子都不好混。
“众爱卿辛苦了,对于北辰的事情。孤的确觉得沉重。不过现在天凉,各位爱卿的身体也还是要保重啊,毕竟这个国家的未来,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多了。孤有些累了,你们也都回去吧。”刚刚还和朝凤谈笑风生的莫离,现在确实一脸浓的化不开的哀伤。话虽不多,可是字字珠玑,倒像真的是为情所困。
好不容易才把戏台子搭建起来。怎么可以一出戏都不唱,就回去呢?见莫离真的要走,马上就有人坐不住了:“陛下,若不是有了燃眉之急,就是借给微臣们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来打扰陛下您的啊。只是宫中有妖邪,而您又被蒙蔽的很深,微臣们,这才不得不清君侧啊。”
“哦?拜伦先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您是三朝元老了,和您比起来,我还只是一个晚辈。若是我真的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先生明示。”莫离皱皱眉,佯装听不懂的看着那个说话的大臣。
朝凤还记得,刚刚站着的人,并不是很多,而这位‘大人’,就是其中的一个。再看周围的其他人,听见他说话了,莫不是低下头,做出附和的样子。可见他的地位,实在是不低啊。
见莫离点明了自己的身份,又改了自称。那大臣的脸色,也终于好看了些:“陛下啊,微臣听说,王后娘娘和北辰娘娘来往密切,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却并不融洽。微臣还听说,就在北辰娘娘离世之前,王后娘娘还特意去找过她,却不知道是怎么个看法。古训有云:‘娶妻娶贤,而不娶貌。’若是空有一副好相貌,却没有用贤良淑德的性子,还有容人的气度。那便不是什么一国之母,而是乱世,祸国的妖孽。”
“好,说的正好。不愧是三朝元老,说出来的话,就是不同凡响。”听见拜伦这样评论自己,朝凤也没有不悦,只是点着头轻轻地笑了笑“人的确是本宫杀的,不过那又如何?比起这个,这宫里又不是讲故事的地方,您哪里有这么多的听说,元老您年纪虽然大了。可是您的耳朵却是灵验的很啊。”
自己去找北辰不过是今天早上的事情,递给她匕首,是临近午膳的时候。就是莫离身边的下人,也是在午膳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匆匆忙忙赶来的。可是他们倒好,不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了不说,还列队等着了。看来莫离的身边,眼线还真的是多啊。
“你......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作为一个老臣,难道不应该恪尽职守,关心一下陛下的身边。而且就是先帝在的时候,我也是一样做的,难道还有什么不应该不成?”见到朝凤这样反驳自己,拜伦一下子就慌了,可是即便是心里在慌乱他也没有服软。反倒是真的端起了三朝元老的架子,开始口沫横飞的训起话来了。
正是一个笨蛋啊,难不成他是下雨的时候没有带伞,把脑子都淋坏了不成。朝凤一边微笑点头,看着拜伦吐沫横飞,涕泪交加的诉说着,他和之前数位帝王不得不说的故事,一边在心里暗暗的嘲讽道。
没有哪一个在位的皇帝,会喜欢自己的臣子念念不忘旧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