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
随着长生宗余孽的彻底覆灭,高家老家主高云岭,积压在心底五十年之久的一块心病,总算是被连根拔除了。
毕竟,在那场围剿长生宗的大战中,他高家在其中扮演了极为不光彩的角色,余下的那些妇孺,被他们逐一清除。
只要长生宗有一丝死灰复燃的可能,他高云岭就无法安然入眠。
好在,这件事总算是彻底盖棺定论。
外面风雪厉啸。
高云岭坐在祖宅廊桥的亭子当中,一手持鱼竿,一手拎着紫砂壶,旁边两位怀抱琵琶的歌姬,正在卖力挥洒歌喉。
雪中垂钓,有茶有小曲,晚年快意生活,不外乎如此。
不多时。
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人走进亭子,立身在高云岭一侧道:“父亲,你孙儿高擎惹到麻烦了。”
“对方非但不给我高家面子,还杀了我派去解决问题的青峰。”
咔哧!
这话刚落,被高云岭捏在手中的鱼竿,顿时遍布裂纹,本还一脸惬意的面庞,顿时阴沉了下来,都快要滴出水来了。
没了后顾之忧,高家理应无灾无难,青云直上。
可现在,自己一个儿子,竟然被人给弄死了?
“是谁?”高云岭声如闷雷,冷冷的质问。
本尊正是高家现任家主的中年人,连忙回应,“暂时还不知!不过,对方借擎儿的口传来话,他将亲自上门拜访,并让我们做好迎接的准备。”
“哈,哈哈……”
高云岭大笑了起来,但那张如枯槁般的面庞,却变得愈发的阴沉,“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堂堂王族高家,沦落到可以被人这般欺辱的地步了?”
“还是说,我高家这么多年的低调,让外界认为是软柿子,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上来拿捏?”
高云岭收起鱼竿,吩咐道:“通知下去,就说我高家今天宴请天下,无需请柬,无需重礼,来者是客。”
“沉寂了半百风月的高家,也该在这中州,在这骊山露出该有的锋芒棱角了。”
因为参与了围剿长生宗,外加陈长生还幸存,所以在这些年里,高云岭始终都是奉行低调的生存法则,闷声发大财。
如此一来,高家的存在感自然在无形中遭受压缩。
现如今,长生宗的余孽彻底死绝,也确实可以高调起来,让外界一睹他王族高家的风采。
中年人,也就是高玉冲,他能坐到家主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什么愚蠢之人,岂会不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
借力发力。
以这次遭人挑衅的事件,将高家的獠牙彻底暴露出来!
合情合理,也能震慑宵小之辈。
“好的父亲,我这就去办。”高玉冲拱手点头,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高云岭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端着紫砂壶,轻轻吸了一口茶后,遥望亭外风,嘴角微微翘起,颇具意气风发的的自语道:“在这骊山,还是不能太低调了,否则,是人是鬼都想跳上来拉屎拉尿。”
“这次,也该杀一批人喽。”
随后,整个高家都动员了起来。
不多时。
在高家公开发表邀请之后,一些与高家亲近之人,以及一些好事之人,相继赶赴现场。
实际上,很多人都猜测高家必然是要搞事情。
但具体搞什么事情,恐怕只有到了现场才能知晓。
……
黄家。
一双双目光的注视下,那位年轻天骄,一如既往的神色淡漠,坦然自若。
高擎长跪不起。
除了极致的惶恐与震怖,已经深深地悔恨之外,不敢再有半句怨言。
这段时间在骊山大杀四方,闯出杀神威名的沈重,足以镇压的他抬不起头,甚至无路可走。
哪怕是整个高家,恐怕也得遭难!
最关键的是,整个过程,这位赫赫威名的沈大人,并没有出过手……
见陈阳与黄忠林告完别,高擎惊得满头大汗,呼吸急促。
余下那一众下属,更是惊觉肝胆俱裂,四肢发凉。
果不其然。
“走吧,你在前面带路。”陈阳走到高擎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高擎如遭雷击,胆战心惊道:“大,大人,我……”
陈阳给了他一个笑容,率先走出黄家大厅。
“高少爷,带路吧!”杨虎拍了拍他的脸道。
“我,我……”
高擎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唇齿颤动。
杨虎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就这么往外拖。
黄忠林夫妇,以及黄颖,一直送到大门外。
穆天瑞早就准备好了一匹马。
陈阳凌空一跃,翻身上马,一手抓住缰绳,任由风雪拂面。
不远处的黄颖,看着眼前这个璀璨若骄阳的男子,心底某处狠狠地抽了一下,看得入神。
谁家美娇娘,不爱那风采卓越的好男儿?
“走了。”陈阳对这黄颖他们摆手招呼,而后纵马而去,撞入了漫天风雪之中。
“父亲,我好像也想闯荡江湖了。”
直到陈阳消失了视野之中,黄颖这才收回了目光,对着一旁的黄忠林道:“可是,我不知什么是江湖,江湖又在哪?”
“心之所向,便是江湖。”黄忠林溺爱的揉了揉黄颖的脑袋,心底却是暗自摇头感慨。
像沈重这种真正的天子骄子,岂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
黄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或许。
这江湖很大,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