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仁慈，在最后将我送进宫，改名玲珑，伺候在姐姐身边，也让我们姐妹二人见了最后一面。”冷月继续说，声音不带一点温度。/p
但她却侧过身去，擦了擦脸，清欢看不清，以为她竟是落泪了。/p
想来冷雨的死…/p
“我亲眼看着姐姐与狗皇帝行乐时，将皇帝刺杀。我也亲眼看到姐姐死于乱箭之下。”冷月顿了顿，用袖子继续擦拭拂沧嘴角涌出的血。/p
“他为了报复你，才下了这个命令。皇帝骤然驾崩，所有人都会措手不及，而准备不够充分的扈王，定然会惨败。”/p
原来冷雨刺杀皇帝，竟然是出于这个心思。清欢觉得好笑，拂沧果然不会让她好过。/p
“可是，仅仅是为了报复你，就置姐姐于死地，他还想带你回去活得逍遥自在。”冷月变得有些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可是我不能反抗他，我对姐姐发过毒誓。幸而你们重伤了他，他甚至逃不出宫去。”/p
冷月突然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吗？”/p
清欢还没想到怎么回答，她却不管清欢接不接话，自顾自地说：“为了感谢他让我们姐妹二人见了最后一面，我才将你带过来。让他死前能够看到自己心爱的人。”/p
说完这话，冷月突然喷出一口血，好像是忍了许久忍不住似的。这口血喷到了拂沧衣服上，让冷月忙不跌地用袖子去擦，还一边向清欢解释道：“门主素来爱洁净，不能容忍自己的衣物被弄脏。”/p
“你怎么…”/p
“哦，我忘了说，”冷月拿出刚才装药丸的瓷瓶，道：“这里装的是圣火门的毒药。我常年带在身上，本是给自己准备的。这药丸毒性猛烈，一粒足以致死。多了一粒，正好给门主服下。”/p
清欢想起刚才冷月为拂沧服药的场景，猛地站了起来：“你…”/p
冷月苦笑一声，再张嘴已经是满嘴的鲜血流下，一旁的拂沧亦是有血从嘴角涌出：“门主，黄泉之下仍有我姐妹二人相伴。”/p
拂沧的身子在剧烈地抖动，仿佛是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在做最后的挣扎。/p
痛苦已经使得冷月伏在拂沧胸口，她艰难地开口道：“清欢也在。”说完短短四个字，她就已经说不出话来。/p
而就这四个字，却奇迹般地让拂沧抖动的身子安静了下来。清欢愣在原地，对于眼前这一幕不知该作何反应。/p
很快一切都结束了，两人再也没了动静。清欢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过去查看。/p
伏在拂沧胸口上的冷月，竟然闭着眼，面带微笑地死去了。而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拂沧，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仿佛是在最后时刻醒来过来，想要拯救自己，却无力回天。拂沧双眼圆瞪着已经死去，眼睛里的不甘和愤恨还没有消退。/p
清欢见状，终究是于心不忍，伸出手去，缓缓将他的眼睛阖上。谁知一拿开手，拂沧的双眼又微微睁开。/p
清欢又伸手去合眼，一拿开手又睁开，如此往复，她也就放弃了，最终任由拂沧的双眼保持着半睁的状态。/p
拂沧死不瞑目，也是可以理解的。/p
但是她没想到，两人会这样死去。冷月竟然会采取同归于尽的办法，这是有多深的恨意。/p
随着屋里生气的消逝，破败的院子突然冷上了几分。清欢背脊发凉，提着裙摆往外走。/p
冬天太阳落山本就很早，此时已经日薄西山了。这一处因为没有旁人，只有她一个人，不由得心里发怵。/p
她脑海里一直胡思乱想，觉得有什么人跟在自己后面，拂沧死不瞑目的模样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使她加快了步伐。/p
她在宫里曲折弯绕的道路上快步走，只想摆脱这一处的黑暗。走了好久以后，她才终于碰到几个举着火把的巡逻。/p
清欢向他们走过去，巡逻也发现了她，但因为不认识，因而喝到：“什么人？站住！”/p
“我…”她本想脱口而出讲明自己的身份，但转念想到李剡大局初定，说不定没有人认识她，便改口道：“我是长乐殿的宫女，在这边迷了路，麻烦几位为奴婢指个路。”/p
巡逻的头儿想了想道：“长乐殿的人，如何跑到这里来？”/p
“前儿不是宫里出了刺客，奴婢下午见着有人行踪诡异，便跟了过去。果然发现了刺客，几位现在往东边去，走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能找到，说不定还能立个大功。”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以此来交换他们指路。/p
果然几个人一听能立功，眼睛都在黑夜中闪着光，迅速往清欢所说的方向，跟在最后的人给她胡乱指了个方向：“往西南方走，那边人多，你问问便知。”/p
清欢还没道歉，几个人就已经拐进了巷子里，不见了踪迹。清欢往西南方向走了不一会儿，巡逻守卫渐渐多起来。/p
再问其他人，说自己的长乐殿的，居然直接就带她回去了，毫不费力。/p
及走进去一看，原来里面都已经乱成一锅粥，小桃见着她，差点扑了上来：“夫人你去哪里了？”/p
“我出去走了走。”清欢淡定地说，想要安抚小桃的情绪。因见着小桃的眼眶红红的，好像刚哭过。清欢拉过她的手，轻轻安抚着。/p
“夫人…”小桃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好像有话要说，但是又说不出口。/p
清欢牵着她，一路往里面走：“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带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