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欲言又止的夏暖燕,陆江北叹气说:“暖燕,上面的白沙山庄出事了,所有的人在我离开前后脚的工夫里失去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我须得去处理此事。而段少一直有内伤,又苦撑了五日没休息,眼下怕是累晕过去了,嗯,他的伤药在这里。”手中的小药瓶递到夏暖燕的掌心,恳求道,“看在他对你的一贯情分上,无论他做错什么事都别伤害他,因为他有时做事并非出自本心,一时我也难解释清楚。现在就请你代我照顾他一下,回头待一切风平浪静了,你的事我一定替你做主,你想嫁给谁我都去为你说媒。”/p
夏暖燕诧异地问:“你将他交给我?你们已知道我跟‘叛党’有勾结,为荷不就地抓捕我?”/p
而陆江北瞬息就飘出了冰窖大门,唯留给她一句,“回来再抓你,帮我照顾好段少,一切小心在意。”然后就不见了人,走的比上次更匆忙。夏暖燕无语地回味了一下他的话,而后目光落在段晓楼昏睡的脸上,眸中一时满溢出温柔缠绵之意。/p
陆江北走后,夏暖燕着实费了一番力气才将段晓楼半背半拖到床上,只因她自己现在也是很虚弱的,单独一人走路都吃力。给他盖好被子后,她想要学着陆江北方才那样生火做饭,弄点热汤热水给段晓楼吃,可她人才离了床榻,床上的段晓楼就突然发难,扣住她的一只手腕,将她拖到床上,拘禁在他的怀中,顺便还帮她掖好身后的被角。/p
夏暖燕受惊呆了一刻,然后拍打段晓楼的胸口,规劝道:“快放开我,别这样,我还得生火给你煮粥吃呢,段晓楼?”/p
段晓楼闭着双目,疲倦而沙哑的声音发出来,弄得她额头一阵麻麻痒痒的,只听他闷闷地说:“煮粥的活儿谁都能做,等江北回来做,你的职责是照顾我,我怎么要求你就得怎么照办。”/p
夏暖燕一下子明白了,低呼道:“原来你一直没在睡,你早就醒了,陆大人来的时候你就醒了。那我拖你上床,你沉得像死猪,也是你故意装出来的?”/p
段晓楼不置可否,只是问:“他怎么突然变成你舅舅了?你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p
夏暖燕对陆江北这个突如其来的舅舅也非常纳闷,摇头说:“不知道啊,他说怜我孤苦无依,有亲人也好似没有,非要当我舅舅,我也听奇怪的。他之前还要对我负责,当我丈夫呢,转变得好快!”说完这话,她自知失言,掩口心惊,自己怎么还没从那种被操控心念、口中实话不断的状态中走出来?段晓楼这是在对她继续逼供吗?/p
段晓楼不睁眼,圈在她腰间的手却紧了紧,暴喝一声问:“陆江北要对你负责??他负什么责!!他对你做了什么?!”/p
夏暖燕揉一揉被摧残的耳朵,解释和补救说:“并没做什么,他是个极正派的人,之前用那种八荒一阳指为我疗伤,又单独与我共处一室,恐我心中有疙瘩,才说了那样的话。现在不是已经认舅舅、变长辈了么,你还吃什么醋,我心里除了你还是你,我只爱你一个人。”这话顺溜得都不经脑子,从她的舌边出来,像一串啼鸣清脆的黄鹂,捂都捂不住。/p
夏暖燕惊奇地瞪眼,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她在向段晓楼告白,还一副亲昵的情人之间的口吻?/p
段晓楼也应声睁开眼,低声笑道:“总算听到你的心里话了,我以为自己这辈子等不到了呢。”他的手指抚上她的眉眼,叹道:“虽然你的眼睛会说话,可是,这样的情话,总要你亲口说出来我才肯相信。往日里,不论你看我的眼神儿有多少情思在里面,我还是疑心是我自己瞧花了眼。”/p
夏暖燕顾不上纠正自己的这一次“口误”,也将手指放到段晓楼的眼皮上,掰开了细看,焦虑地说:“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血丝,晓楼哥哥,你的眼睛痛不痛?我去弄个冰帕子来给你敷眼。”/p
说完,她顾不上自扇嘴巴,也顾不上研究“晓楼哥哥”这四个字是怎么撞邪似的从她口中冒出来的,极力地想扳开段晓楼的手臂,下床去取碎冰做冰帕子。怎么扳不动?她不是用银针封了他的运气大穴,让他不能动内力了吗?怎么他的手臂还像铁钳一样牢固,明明她的力气已经够大的了,青儿经常赞她是“大力水手”,一听就很威武神气。/p
“啪!”她自敲一下脑壳儿,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糟糟的脑子,乱糟糟的她。呼……她长舒一口气,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自从隐形的段晓楼进了冰窖之后,她的身体就大部分不受自己控制了,不但精神上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和容易激动,嘴上也没有把门儿的了,什么心里的话都往外冒……难道说,她从来“只爱”段晓楼一人,这是她的心里话吗?谁替她总结的。/p
对了,陆江北还留了上好的伤药给段晓楼用,那瓶药呢?她突然才想起药的事,仿佛记得好像是随手放袖子里了,探手去找,空空如也。她急了,又在怀里和腰间反复找,怎么找都没有,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