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p

95、/p

两人找到黑虎寨粮库。沉香使了个火折子,将食用油胡乱泼了几下,把火折子扔了上去,大火登时烧了起来。/p

冬日干燥,夜风飒飒,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整个黑虎寨顷刻连成一片火海,好似从天而降的火龙,咆哮着,上下翻腾。/p

墨凌风抓着沉香肩膀,两人立于山脚下的一颗大树上,静静看着山上火光冲天,惨叫连连,静默无言。/p

回去的路上,沉香问:“凌风哥哥,咱们方才在金库时候,你对那两个人到底做了什么呀?他们怎么突然就一动不动了?”/p

墨凌风淡淡道:“点了他们的穴道。”/p

沉香“啊”了一声,惊慌道:“那他们不是什么都知道!若是汇报给了锦敢……山寨失火,他稍一联想,定会怀疑到栾城里的百姓身上……哎呀,坏啦坏啦!”/p

沉香一着急,又是抓耳又是闹腮,若不是墨凌风将她抱得紧,怕是人都不知从房顶上掉下去多少次。/p

终于,他停下脚步,将沉香放了下去,冷冷道:“我用银针点穴,上面有你爹爹特质的麻药,他们除了眼睛能看到东西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p

沉香闻言,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又落了回去,不禁长舒口气,道:“哎哟,可吓死我了……”/p

墨凌风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不准备接她的话题,淡淡道:“黑虎寨这场大火,势必伤亡惨重,或许,他们等不到收钱的日子,就要过去栾城了。”/p

沉香敛了眸色,道:“是啊。定有些百姓要倒霉了。”她兀自喃喃,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墨凌风道:“凌风哥哥,你怎么得到金库下落的?”/p

墨凌风道:“抓了个人。”/p

沉香眼角跳了两跳,刚想说“那咱们不还是打草惊蛇了?”却想到墨凌风在金库时的泰然自若,细致入微,话到嘴边又直接吞了回去。/p

墨凌风瞥了她一眼,俨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道:“我把他杀了。”/p

他说的风轻云淡,传进沉香耳朵里的时候,却好似那刮进骨头缝的朔风。她蓦地打了个激灵,咂咂嘴,也没说什么。/p

那些黑虎寨的暴徒们,一个个烧杀抢掠,做尽坏事,便是死了也是理所应当。只不过凌风哥哥……他又是经历了多少这种事情,杀了多少人,才变成现在这般,杀伐之间,面不改色。/p

半晌,沉香道:“凌风哥哥,咱们商量一下明天要怎么做吧?得想个办法,把薛明或者赵可怀的人打发回去。”/p

墨凌风沉吟一声,问道:“你爹爹给你的药,随身带着呢么?”/p

沉香微怔,遂即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心跳不禁加速,担忧道:“若是薛明来,我们或许能把药放在酒里。但要是赵可怀……”/p

墨凌风瞥了她一眼,道:“断肠溶骨散可不挑人。”/p

沉香偏头望去,道:“什么?”/p

墨凌风直言道:“你不想给他们用药。”/p

沉香身形一顿,缓缓低下头,不知该怎么说。墨凌风冷冷道:“你年纪尚小,处理事情的方式还没有养成习惯。所以这个时候,千万别出现什么妇人之仁的苗头。否则他日接触的人多了,事情多了,吃亏的只能是你一个人。”/p

沉香轻声道:“凌风哥哥,我知道那些人残暴无道,便是没有咱们,早晚也会被别人杀死,咱们如今这般做,也是惩奸除恶,为了救栾城那些命悬一线又毫无反抗能力的百姓。但……但我们杀死他们就好了,真的要用爹爹的药么?”/p

墨凌风道:“自是可以不用药。只要你能保证用一人之力可以击退整个黑虎寨。”/p

他的话一针见血,可以说丝毫没有留出情面。沉香初经历江湖社会,很多时候做事的想法都太过单纯。譬如她之前在黑虎寨,想用一个金元宝就找出金库。殊不知,那些人见到沉甸甸的金子,又怎会老老实实交出去?/p

人心总是贪婪。/p

对现在的事情也是如此。她以为就算是要对抗,也得光明正大,若是用了毒,那便是不光彩,也是太过残忍。她们又和黑虎寨那些泯灭人性的卑鄙小人,有什么区别?/p

她确实是那样想的,所以被墨凌风一句道破的时候,心脏蓦地一紧,想要解释,却已是半个字说不出来。/p

墨凌风道:“我进城就同你说过,兵不厌诈。我们所做一切,都不是只为自己。你也知道,就算举栾城之力与黑虎寨对抗,结局亦不会有半点改变,不过以卵击石,叫整个县城血流成河,那便是你愿意看到的?”/p

沉香忙道:“不!不,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受伤,更不要死。”/p

墨凌风的声音似乎柔和了几分,道:“既是战争,就会有死亡,就得流血。我们能做的,只有叫那血流的少些,人,不必经历更多生死分离。”/p

他在沉香身边坐下,眺望着天际将满的月,道:“‘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不管什么时候,稳扎稳打地速战,都是最妥当的决定。你不了解兵刃相见的害处,也就不能真正了解到底怎么决策是最合适,最有利的。/p

“天下之事皆不会有十全十美,只能避重就轻。为了叫栾城百姓少一个人死在乱刀之下,你可以选择任何方式方法。/p

“用毒,可以在极短时间内扭转局势,我们甚至能不费一兵一卒,既有这种机会,为何不做?/p

“善战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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