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水月光就急匆匆地赶来了,看到水月清一家都在,立马变了脸色,不慢地道:“娘,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非要我跑这一趟!月清和爱华都在,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叫他们就行了,干吗非得嘱咐我,你不知道我一大家子人都等着吃穿吗?”
水氏刚扬起的笑容就那样僵在那里,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直直盯着水月光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水月光发了一通牢骚,心里终于舒服了些,自己倒了一碗水坐下来喝着。
她是痛快了,可别人不愿意了。冯雪兰是弟妹,尽管对水月光很不满,也不便多说什么,淡淡道:“二姐,不是娘要你来,是我嘱咐你的。”
“二姐,娘病得很重,想要见见我们这些儿女不行吗?”这个二姐一贯就是只顾自己,从来不会考虑别人,自私的要死。以前就罢了,现在娘都病重了还说这种话,水月清实在看不下去她对娘的那种态度,一句话顶了回去。
田爱华虽然没有说什么,一张脸却明明白白的写着对她的不满。水月光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见谁对她都没有好脸色,才感觉有点尴尬:“嗳呦,好了,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对我摆什么脸色啊,我这不是来了吗?”
冯雪兰别过脸,不接水月光的话茬。
水氏躺在炕上,水月清不想她看到姐妹吵架,又担心个没完没了,深吸一口气,缓下语气:“二姐,不是要说你,娘病得很重,我们做儿女的应该在跟前伺候才对,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那些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要是别人听见了,还以为二姐不孝呢,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你的几个孩子要怎么办?难道你想他们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吗?”
水月光细想一下,也觉得水月清说的有理,脸上浮起淡淡的羞愧之色,上前拉住水氏的手,轻声道歉:“娘,我错了,不该那样说的,你就不要和我计较了!”
尽管水氏心里觉得悲凉,想到自己也许没有多少日子的活头了,何必闹得不愉快呢,也就释然了。回握住水月光的手,笑着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你是我女儿,哪个当娘的会记孩子的仇!”
“就是说嘛,娘怎么会跟我计较!”水月光抬起头,挑眉看着水月清得意道,“看吧,我就知道娘不会在乎的,月清,你太不了解娘了。”
听了这话,水月清差点气结,暗暗深吸几口气,强将心里的怒火压下:“好,我不了解,你了解,行了吧!”
“什么行了?远远的就听到你们在吵吵,发生什么事了?”声到人到,水月华领着三个孩子进来,手臂上挎着一只篮子,一进门就疑惑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试图看出点什么来。
“没什么,二姐和小姑绊嘴呢,大姐你先坐一下,我去烧点水来。”冯雪兰一句话带过,热情的招呼几个孩子坐下,就赶着烧水去了。
“大姐来了,坐这儿吧。”田爱华起身,让出位置给水月华和她家的几个孩子坐,自己出去了。
“爱华也在啊?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两个孩子呢?”水月华没看到田甜田峰,转头在屋里四处找了一圈,询问的看向水月清。
“那两个啊,可能在厨房玩呢,我们不要管他们。”水月清确实不知道一双儿女在哪里玩,随意说了个地方,拉住水月华拽到炕前,“娘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念叨你们了,快过来看看娘吧!”
“等一下。”水月华叫住水月清,见水月清面色突变,知道她误会了,将胳膊上的篮子举高给她看。
水月清的脸色这才恢复正常,放开她的手臂。
水月华放下篮子,凑近水氏一看,大叫起来:“月清,这是怎么回事,娘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脸色还蜡黄蜡黄的?”
水月华一眼就看出水氏不正常,自己来了这么久却没有发现,水月光脸色突然涨红。四处看看,见水月清正默默垂泪,水月华拉着水氏的手问长问短,并没有人注意到她,悄悄挪动脚步,退到两人身后。
“娘,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会胃疼得吃不下东西?有没有找大夫瞧过啊?”养儿方知父母恩,水月华以前没少和水氏吵架,现在自己养了几个孩子才体会出水氏的不易,也才变得孝顺了许多。
“怎么没请!可是大夫说娘……”想到水氏的病,水月清就难过得无法呼吸,一激动差点就将死守的秘密说出来,见水月华疑惑的看着她,赶紧改口,硬生生将未出口的话在嘴里拐了个湾,变成另一句:“大夫说娘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真的吗?”两人做姐妹不是一天两天了,水月清是什么样的人,她这个做姐姐的会不知道?这个妹妹,还是这样,肚子里藏不住话,她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可是,如果不是有原因,她是不会轻易说谎的。看样子,娘的病很不好,水月华强压下心里浓浓的不安,不动声色的和水氏说笑着。
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哭出来,没有说话,点了下头算是回答。
“哪有什么事啊,看你们,搞得这样吓人!”自己的身体,水氏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是不想让孩子们担心,才故作轻松的说这样的话。
一上午,水氏都在三个女儿和冯雪兰的陪伴下愉快度过,胃也好好的,没有再疼。下午,水月亮兄弟两就赶着回来了,水氏看到两个儿子,又一番开心自不必说。
“娘,我家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