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是方长老身边最得力的手下,办事牢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重要的是,张三仇恨嫡系。/p
张三身材偏瘦,相貌平常,丢在人堆毫不起眼,看起来也没什么威胁,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p
方长老看了张三良久,才启唇道:“张三,府里今日发生的事情都知道吗?”/p
张三点头,回道:“知道,老家主快死了。”/p
他不关心方家的分崩离析,方家产业落于谁手,他也不甚在意,他只在乎是,方兴元祖孙什么时候死。/p
他想做的是,亲手送方兴元祖孙去死。/p
方长老对张三十分了解,眼中闪过嘲讽,继续道:“老家主死不了,府中来了个厉害的大夫。”/p
张三眼睛微微睁大,不甘道:“我去杀了那大夫。”/p
老家主身边能人不少,他无法近身下手,下毒他更试过数遍,可老家主医术过人,哪会轻易中毒。/p
如今老家主快死了,绝不能让人救他,所以张三第一反应,就是杀能救老家主的大夫。/p
方长老不赞同地看向他,“能救老家主的人,定被重重保护,你是没法下手的。”/p
“我可以,我可以的!”张三情绪激动道。/p
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都要抓住,只要老家主死了,方兴元就离死不远了。/p
眼前的方长老,可不会让方兴元这威胁存在。/p
“我有一计,定让老家主必死无疑。”/p
方长老眼中闪过狠毒,摆手示意张三附耳过来,嘀嘀咕咕几句后,张三露出激动嗜血的表情。/p
门口偷听的人,听不见俩人的耳语,心里急却也无可奈何,眼见张三要出来了,他赶忙疾步离开。/p
~/p
方仁松正和儿子对弈,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桌上茶香阵阵,却是无人动心。/p
这时,房门被敲响,外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他们派去盯方长老的一个下人。/p
“进来!”/p
方仁松喊了一声,与儿子双双皱紧眉头,俩人心里都清楚,定是发现了什么,这人才会此时回来。/p
那人进来后,将刚才偷听到的内容转述一遍,微带愧色道:“他们二人耳语太轻,小人实在听不到。”/p
方仁松没有责备的意思,“无碍,你先下去,继续盯着,千万别打草惊蛇。”/p
那人走后,方仁松的儿子看向自家父亲,落下一个白子,道:“方长老这是狗急跳墙了。”/p
方仁松皱着眉盯着棋盘,心思却去了别处,顿了顿道:“你说他们会用什么办法下手?”/p
方仁松的儿子喝了一口茶,摸了摸下巴,思忖道:“家主身边重重防护,有机可乘的是家主的药,但有张大夫和那神秘姑娘,动了手脚的药,怕也很难进到家主嘴里,除非……”/p
方仁松的儿子话说一半顿住,方仁松猛然瞪大了眼,叫道:“不好!”/p
~/p
楚云夕终于喝到了上好的药茶,这是方府独有的一种极品茶,只用来招待贵人,便是老家主自己,平日也不舍得喝。/p
“这茶不错,煮茶用的水,是露水与甘泉吗?”/p
楚云夕惊喜地看向老家主,虽是问话,可语气带着几分肯定。/p
老家主醒来没一会,精神不是很好,正盯着胸口的银针看,闻言惊奇地抬起头,“你竟能分清露水与泉水,这两者融合在一起,很难被人分辨,你是如何辨别的。”/p
张大夫也喝了茶水,只觉甘甜清爽,正分析着药茶的成分,听到楚云夕的话不由呆了。/p
这丫头是什么舌头,这两种水都能分辨?/p
楚云夕喝到了珍惜茶种,心情极好地给俩人解惑,话说到一半,下人便来通传。/p
“家主,仁松族老和他儿子来了。”/p
老家主迟疑一瞬,道:“请进来,再去添些茶点。”/p
仁松族老对嫡系很是维护,曾救过兴元两次,他提说分家,对方也没反驳,是个难得明事理的长者,老家主对他还是很敬重的。/p
很快,方仁松就带着儿子进来,看到张大夫与楚云夕,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p
老家主不能起身相迎,解释道:“仁松叔,我不便起身,您莫见怪。”/p
方仁松比老家主长了几岁,辈分却大了一轮,他是老家主父辈的人,受得起一声叔。/p
方仁松不拘礼节,上前亲自为老家主把脉,见脉搏持稳,心里微松了口气。/p
他看一眼楚云夕和张大夫,对老家主道:“我有些话想对你说……”/p
他特意看向楚云夕和张大夫,就是一种询问,下面的话能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p
老家主心下了然,给予回应道:“仁松叔请说。”/p
方仁松微微点头,“我派人盯着方长老,刚才他特意叫了张三,恐怕会有所行动,你这边衣食药品都得留意,莫要让人有机可乘。”/p
方家主双眼流露出感激,动容道:“我明白了,让仁松叔担忧了。”/p
方仁松帮他捻了捻被子,顿了下又道:“方家早该分家了,你莫要觉得愧疚,嫡系让方家休养生息百年,做得已经够了,族人也该自立门户,自给自足了。”/p
此话一出,老家主双目一热,泪水无声滑下,哽咽不出声。/p
其实,他一直在等这么一句话。/p
让他确定,方家分家不是分崩离析,而是各自回归本初。/p
~/p
方兴元盯着沸腾的药炉,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