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航,”成安素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瑟缩着,又像是在发抖,她向后想躲,却无奈那条胳膊仍旧拦在她的身后,“杜航……”除了这个名字,她说不出其他的,也无法说出更多的内容,现在她满脑子想着的,确实也只有眼前这个人,能念出口的,也只有这两个字。/p
相比之下,半敛着眼眸的杜航显得要镇定地多,“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后,他忍不住重又贴过去,在成安素没有红肿的那一侧脸颊上,落了一个软绵绵的亲吻,随后才算是彻底拉开了距离。/p
两个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过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成安素脸上的红晕一直不见消减,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欣赏够了她的窘迫,杜航才低下头去,给她同样被勒出淤青的手腕涂药。/p
“明天估计会疼,你别乱动,起来之后热敷一下,后天应该就没事儿了。”/p
杜航看似说话、做事都很镇定,但他通红的耳朵尖尖,和涂药膏时微微颤抖的手,都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p
只是同样被情绪轰炸的成安素此时已经失去了基本辨别的能力,只会愣愣地“嗯”着,应着他说的话。/p
将药膏顺手放在了床头柜上,杜航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子,抬下巴示意成安素钻进被子里去:“好好睡一觉吧,这儿,”他半蹲下身子,用手指敲了几下床头柜上放着的杯子,“给你倒了水,晚上渴了就喝,再有事,就喊我。”/p
小半张脸都埋进被子的成安素看起来格外年幼,她睁着圆溜溜的双眼,听完杜航的话点了点头。/p
后者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眼睛闭上,睡觉。”/p
他能感觉到,细软的睫毛在他的掌心扫过,最后压在了下面,有点儿痒,又有点儿奇怪。/p
杜航顺手关了顶灯,这才松开手,闭上眼睛的成安素看起来格外地安静,“晚安。”他站起身想离开,可成安素的胳膊突然从被子里蹿了出来,捏住了他的衣角:“能,陪我再待一会儿吗?我很快就能睡着。”为了足够地乖,成安素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她只是仰起头,用下巴把被子的边缘压了下去,凭着感觉“看”向杜航。/p
后者愣了一下,随后重新在床边儿坐了下来,把她的手臂塞回了被子里:“知道了,再陪你呆一会儿。”/p
像是怕成安素不放心,杜航干脆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侧腰,每一下都轻而有规律。本就昏昏欲睡的成安素在这样的环境中,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她颤抖的睫毛安静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绵长。/p
她柔软的呼吸让杜航也有些昏沉,他俯下身子,用脸颊蹭了蹭成安素的脸颊,“睡吧,晚安。”似是有些不舍地站了起来,杜航几乎是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成安素的房间。/p
在他自己灯火通明的屋子里,杜航恨不得用被子蒙住脑袋,一会儿又用手背去捂自己的嘴,表情丰富地简直可以去演黑白默片。/p
他无声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表情丰富而又可爱,“我是发了疯吗??明天起来、明天起来可怎么面对她啊……”行为被潜意识控制后,恐怕这样的情况都是人之常情。/p
可在害羞、别扭的同时,成安素身上甜腻的奶香味像是不打算放过杜航似的,直到他开着灯、用被子蒙着脑袋睡着,他的周围仍旧弥散着这样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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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宵没睡的季堂祎看起来并不憔悴,相反,刚刚审阅完最终报告的他,双眼是未曾有过的疯狂,就连匆忙赶来的裴景都被吓了一跳。/p
“一大早,”谢过宫茗璐递来的咖啡,裴景冲她礼节性地笑了一下,“希望季先生有足够的理由,把我从公司会议上叫到这儿来。”/p
季堂祎挑着眼眸,看他的眼神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只是将电脑屏幕转了过来,示意他看上面的录像。/p
咖啡杯里的咖啡从热,放到了凉,裴景的神情也不再是敷衍的,他锁着眉头,让季堂祎把第二段录像再放一遍。不过,季堂祎并没有这么做:“裴总,与其看视频,不如,去见见那个北貉。”/p
能够见到实验对象,这对裴景来说自然是具有吸引力的,但他思索过后,还是摇了摇头:“你们做好你们该做的事儿,我做好我该做的,显然,去看试验品的状态,并不属于我该做的范畴。”/p
季堂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从繁杂的文件、报告和文献中,找到了两页薄薄的纸:“0478,你可以安排她,进行最后的实验了。”/p
“女性?”大概审视了一遍这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个人简历,裴景在看到照片时愣了一下,“这是你最后的实验,由女性来完成?”/p
看起来,季堂祎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点了一下头,揉着眉心,这会儿脸上才显露出几分疲惫来:“北貉的问题,后续处理还需要裴总费心。”/p
“当然。”看起来,季堂祎已经做了决定,裴景能做的,也就只有点头同意。他的观念一直是由专业人员来做专业的事情,至于他的专业,自然是提供足够的金钱支持,还有便利条件。/p
随着季堂祎的离开,室内的气氛重新冷却了下来,倒掉那杯没人喝的咖啡,宫茗璐冷着脸斜倚在他的办公桌旁:“0478?你疯了吗?明明601才是最好的选择。”/p
季堂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仰着头,沉声道:“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力,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