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有的时候人脑海中以为自己记得的记忆,有可能只是大脑过分兴奋后产生的幻想。/p

成安素被从里面抬出来的时候,浓郁到可怕的栀子花香像是一枚香味炸弹,在整个研究室内爆裂开来,其中携带着的情绪随着风如同孢子,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p

“我来,”刘畅没有功夫愣神,在看到成安素已经被好好安置在担架上了,上前替换了后面的那名医生,“我是监控人,我送她过去。”/p

暂时而言,这个基地里并没有谁可以阻止他的决定,医生点了点头,自己换到旁边的位置给成安素处理伤口。/p

原来,无论是谁,身体里流淌出的血液,都是红色的。/p

成安素其实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她无法控制自己,只能任由情绪像是融入了大海的鱼,在自己的周围任意徜徉着,当第一次电击袭来时,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人从四面八方狠狠挤压了一下,随着“嗡”地一声轰鸣,成安素彻底陷入了无意识的精神失控当中。/p

手臂上的伤口被细致地擦拭干净,又进行了手工的缝合,不知道是本身不舒服,还是无麻醉缝合时刺痛了她,成安素的身体不时会蜷缩一下,整个人看起来像只淋湿了的鹌鹑,可怜极了。/p

“她,”坐在旁边的刘畅终于忍不住伸手摁住了她的肩膀,沉声问到,“到底什么时候能醒?”/p

一旁翻阅着资料的研究员眉头紧缩,将数据往回翻了几页后,冲他摇了摇头:“3009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稳定,现在更是说不准了,只能看后期的检查结果还有脉冲的效果。”/p

“还需要做脉冲吗?”/p

研究员愣了一下,“昂”了一声,显然对刘畅的疑问略有不解,“肯定要做了,本来3009自身到底是昏迷还是清醒,对实验的影响就不大。”/p

3009。/p

这不仅是成安素房间的编号,也是她本身的代码,在这里,没有人叫她的名字,大家都只当她是个难得一见的试验品。/p

“暂停一下午吧,研究室的大家也休息一下,而且这么大强度的冲击,难保对你们的精神状态有没有影响,先……休息一下午吧。”/p

这是个结合事实下完全合理的要求,拿着夹子的研究员和他旁边的记录员对视了一眼,都做出了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点了点头,同刘畅道谢后退了出去。/p

医生挑着眉眼瞟了刘畅一眼,目光第一次从伤口上移开,顺着消瘦的颈部落到了成安素的脸上:“她看起来好年轻,”嘴里说着话,手上的针脚也不见停,“我开始以为会是个三十多岁的姐姐,没想到,是个妹妹。”/p

如果不是在缝合伤口,如果不是手上戴着手套还沾有血迹,陶医生恐怕会忍不住伸手在成安素的脸上轻轻掐一下,即便可能并不能掐出一小团软绵绵的肉来。刘畅垂着眉眼有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调整了一下姿势,干脆让成安素倚靠在了自己身上,双手重新压上了她瑟缩的双肩。/p

如此有保护意味的动作,陶桃再看不懂,她大学那几年的心理健康就白修了。/p

“有趣,”但论年龄,她恐怕和成安素差不了一、两岁的样子,这次会被派来基地,也是因为她那个厉害的爹,说白了,送她来就是看看热闹、刷一刷履历的,“我还以为你们当兵的,都跟我爸一样,公事公办不苟言笑,连我妈都没怎么见他笑过。”/p

刘畅皱了一下眉头,陶桃还以为他要对自己刚才的“高见”发表什么看法的时候,前者冲那处缝合了一半的伤口点了一下头:“好好干活,别说话。”/p

这一嗓子给陶桃堵了个气闷,她毫不客气地“切”了一声:“你的3009现在可是在我手里,你再这么凶,我就给她缝得歪歪扭扭,还要告诉她是你让我这么缝的!”/p

“你……”/p

看着刘畅哑火一般的表情,从来不吃亏的陶桃这才笑出了声儿,手上的动作倒是不变地轻柔:“跟你开玩笑的,别这么严肃嘛。”/p

刘畅不想再搭理她,可安静了不到一分钟,陶桃又开始没话找话:“你一直跟着3009,我爸说这个小丫头特别厉害,是不是真的啊?我看外面重兵把守地,到底有没有这么夸张。”/p

作为随行的医生,陶桃所知道的可能也比较有限,这儿的人又总不来医务室,一天到晚她无聊到只能拿军用网络看电视剧、刷综艺节目,好不容易来了个人,还这么有趣,她自然是有一肚子藏不住的话。/p

但刘畅看起来是打定主意不再搭理她了,全当没听见,就在陶桃觉得无聊撇嘴的时候,她的余光突然看到刘畅身体猛然僵硬了起来,压在成安素肩上的手不知道是进是退似的,有些好笑,又有些奇怪。/p

手掌下的肌肉猛然紧绷,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大概是感觉清楚了到底是谁在自己身边儿,成安素又没骨头一样放松了下来,软绵绵地靠着,也不在乎自己靠的到底是枕头还是别的什么。/p

她倒是放松了,可辛苦了正襟危坐的刘畅,不敢弯了腰,又不敢松了手,只能这么僵持着。/p

大概是欣赏够了刘畅的窘迫,陶桃没话找话:“你这胳膊上,新伤叠旧伤的,小姑娘家家,怎么回事儿啊?”/p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岁数,但当成安素睁开眼睛看着她的时候,陶桃总觉得是自己家刚满月的小狗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似的,本来就不


状态提示:第407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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