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运身为太子妃,竟然亲自端着桂花糕送给太子。一时间传遍了全太子府。/p
“你说真的?”/p
朱瞻基有些不相信,“近十年了,母亲她从没有给过父亲一个笑脸。”/p
他怎么也是想不通的。/p
“我本来也是不相信的,不过也好,她能将心用在太子身上,也是件好事。”/p
朱瞻基轻笑,带着些嘲讽。/p
“姐姐,您怎么突然对那苏运如此好起来了?”/p
钟儿也回笑,“太子妃近日不也是性情大变,对我们突然友善?”/p
“你是说,苏运有意与我们和好?”/p
她点头,“不管太子妃是如何想的,肯给我们台阶下,我们当然要顺着坡走。”/p
“再过几日就是搬迁之日,二叔在京虎视眈眈,有个苏大人照应,也好。”/p
钟儿摸摸朱瞻基的头,一脸慈爱。微风轻抚过她的面颊,这张快要不再年轻的脸也不复从前。/p
可那眼睛没有变。/p
“我基儿长大了,一定要懂得杀伐果断之理。”/p
杀伐果断?/p
朱瞻基先是疑惑,数秒之后突然醒悟,“青儿?”/p
“正是。”/p
钟儿郑重点点头,“她来太子府不过一个月,便收买人心。”/p
不等钟儿说完,朱瞻基也阴狠道:“另有所谋?”/p
“谁?”/p
两人正在廊间花下说话,自幼习武的朱瞻基很轻易地就分辨出了混合在树叶中的脚步声。/p
快速赶去,拦住了一个丫头。/p
“圣孙,我就是出来散散心。”/p
那丫头一脸通红,眼睛带泪。朱瞻基仔细瞧了瞧,并不怎么熟悉这张脸。/p
“你是新来的?”/p
丫头泣不成声,“我刚进府里半月,每日帮着大姐姐们洗衣服而已,圣孙可能没有见过我。”/p
“你哭了?”/p
丫头正要回答,钟儿也赶来了。/p
“这丫头面生,我怎么没见过?”/p
朱瞻基代她答道:“新来的。”/p
“新来的?”/p
钟儿冷笑,“我问你,刚刚都听见什么了?好好的,跑到这里做什么?不去干活吗?”/p
“钟姐姐饶命,我想家了,干完活以后就想出来散散心。”/p
小丫头看钟儿赶来,那凶巴巴的模样,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p
“圣孙……”/p
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平日对人和善有礼的圣孙了。/p
朱瞻基当然接受到了那丫头求救的目光,他眸子闪了闪,“你走吧。”/p
丫头喜不自胜,慌忙行礼要离开。/p
“谢圣孙,谢钟姐姐。”/p
“基儿,不能放她走。”/p
钟儿将人一把拦住,“忘了我平日怎么教你的?做事要谨慎,不可大意。”/p
朱瞻基有些不忍,和善的面庞白皙干净,似乎在犹豫。/p
“基儿自是没忘,只不过,她未必听得见什么。咱们俩刚刚谈话也再正常不过。她若真的是什么人派来偷听的,死了岂不打草惊蛇?”/p
“你是不舍得杀这丫头吧。”/p
钟儿捏住丫头的脸,轻蔑地笑了笑,像个蝎子。/p
“我看她也不像什么人派来的。”/p
朱瞻基已经懂得钟儿的意思,但还是不忍。/p
“基儿,你手上的人命不少了,还怕再多一条?你可是以后要当皇帝的人。”/p
小丫头听见这句话吓得直哆嗦,连求饶也话到嘴边说不出来。/p
“你走吧。”/p
钟儿放开那丫头。/p
“走?”/p
小丫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应了数秒之后,直接就跑。/p
朱瞻基手起出剑,银白的剑峰抽出时已经染的鲜红。小丫头倒在地上,腹中呼呼冒着血。/p
钟儿忍不住大笑。/p
“这人真的是蠢,她真的以为我们要放了她!”/p
她看朱瞻基眼中似有泪光,笑容便收敛起来。/p
“基儿,你可怪我?”/p
朱瞻基掏出手帕将剑擦拭干净,眼睛死死盯着尸体,还好忍住了泪。/p
“不怪。”/p
虽是这样说,却一眼也未抬。/p
“基儿,我是为了你好。”/p
钟儿轻轻理了理他有些乱的衣领,“你是我自幼带着长大的,我没有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害你吗?”/p
她眼里流出了两行泪,“你将来为君王,不狠,怎么治天下?”/p
朱瞻基猛地抬头,眼神与钟儿相撞,背后一阵发寒。/p
二人将尸体扔在了假山洞中,拿出化尸粉,尸体滋啦啦作响。一片乌黑发臭的液体流出,干净了无痕。/p
时间不早,天也要黑了,二人各自离去。/p
风吹落叶,一阵凉风,假山那边仍然安静日常,只有掉下的叶子沙沙作响。/p
“太子,醒醒,别睡了。”/p
朱高炽本来只是装睡,骗苏运给他做桂花糕。/p
谁知道竟然真的睡着了。/p
“天怎么这么暗?”/p
他揉揉眼,“这是早上还是傍晚?”/p
青儿笑道:“太子睡这么懵?这是傍晚呀。”/p
他也笑了,伸伸胳膊缓缓腰,“桂花糕的味道。没想到太子妃竟然真的给我做了桂花糕。”/p
欢天喜地顺着香气下了床,却发现外间桌子上的碟子已经空了。/p
放眼望去,只见苏运将碟子里最后一块桂花糕送到嘴里,然后一脸享受。/p
他阴沉着脸,“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