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你在哪里,别跟妈开玩笑,你出来啊。”妇女疯狂追着刚才身影消失的方向,一边追,一边喊,那喊声中,充满着一股说不出的焦虑与不安。
可是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儿子。
这是冥冥中的感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发出悲伤的哭声。
顿时,她的哭声引来村里人的注意,一名刚好经过的老人过来询问:“小帅,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妇人蹲在地上,抱团痛哭,像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情。
可是不应该啊,早上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是开开心心的,怎么才过了一会功夫,变成这个样子了。
自从她儿子来信之后,她每天都是挂着笑脸的,看谁都是热情的打招呼。
今天这是怎么了?
妇人抬头看向老伯,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哽咽的说道:“阿伯,我感觉我再也看不到我儿子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希望,我再也看不到了他了,怎么办啊”
老伯一愣,“你儿子不是在部队当兵吗?怎么说看不到了,上个月不是还给你写信了?你是不是太想念你儿子了,回头啊,你也写一封信,让村长帮你写。”
妇女摇头道:“我刚才看到他了,他来跟我道别,还跪在我的面前,说他不孝,走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老伯顿时陷入沉思。
孩子和母亲都是心灵上的联系,老人们都这么说。
难道她儿子出事了?
老伯宽慰道:“你瞎猜什么啊,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边防,医务室内,老班长轻轻将年轻士兵的眼睛合上。
这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就,入伍一年多了,是来自一个偏远的农村,是个善良,温和的孩子,是他见过最乖的兵。
不抽烟,不喝酒,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半句怨言,每月发的补助,他都是一分不剩的寄给他母亲,说自己是母亲一个人将他带大的,在家里很辛苦
“草”
老班长发出一声怒吼,抓起地上的钢枪,冲了出去,根本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
他要报仇,要报仇!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兵,一个娃啊,他还那么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可是现在却变成一具冰冷尸体。
都是那帮!
苗苗在后面急忙喊道:“班长,你的手臂中枪了,需要包扎,不然会感染的”
可是老班长已经冲了出去。
苗苗急忙抓起药箱,也追了出去,已经牺牲了一个了,她不想看到第二个也废掉。
疯狂的老兵狂冲出去,不过在半路让人拦了下来。
这是四连的副连长。
老班长朝着他喊道:“连副,小帅牺牲了!我的胳膊就算不要了,也要替他报仇,让我加入战斗!”
连副嘴角抽搐,表情同样充满愤怒与悲痛,完全能够理解老班长的心情,换成他,自己也会如此。
可是眼下,不能再出现伤亡了,老班长手臂中枪,需要医治,否则他的手会废掉。
“一班长,小帅光荣了,我们所有人都会记住他,一定会为他报仇,他是你的兵,也是我的兵,我们不会让敌人就这么走了,但是你的伤不能拖,而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参加战斗,回去,等你的伤好了,会给你机会。”
一班长摇头道:“连副,我还可以战斗,我没事!”
一班长双目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不肯转身。
连副语气缓和了一点,道:“一班长,你的调动文书下来了,不过因为连里的人手紧张,押了一个月,你安心去养伤,等上伤好了,再申请回来。”
这里许多老兵都想调走,毕竟当兵除了一腔热血外,他们还有家庭,有爱人在部队之外等着他们,加上这里是高原,长时间生活在这里,身体很容易留下暗疾,因此当达到一定年限的时候,便可以申请调动,转到其他部队去。
这是自身的需要,也是为了以后考虑的。
人之常情。
这个老兵一个月前,已经满足了调动要求。
只是那个时候,四连人手紧张,所以没有立刻离开,
一班长双眼赤红,沉声道:“连副,小帅才19岁啊,他当我是亲哥哥,是他帮我挡下子弹,不是他,现在死的人是我,要是我不能帮他报仇,我还是个人吗?调动我不去了,我只想报仇,一日不报仇,便一直留在这里,如果我死了,就下去陪他。”
“连副,让我去!”
一班长坚定的声音犹如磐石一般,他以前是有顾及,自己是有家人,可是在小帅为自己挡下那一枪的时候,他还有什么理由离开?难道人家就没有家人吗?
小帅还有一个母亲在家里等着他啊,可是他依然为自己挡子弹,用他的命换自己的命,自己这个时候离开,还是人吗?
报仇,血灾血还!
一班长杀气腾腾。
连副看到如此,叹息一声,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他的,道:“去吧。”
“是!”一班长向连副敬礼。
这个时候,苗苗从后面追上来,一边跑,一边喊:“班长等等,我先帮你包扎,你再去”
可是一心想要报仇的一班长哪里还能等,拿着钢枪朝着大门冲去了,苗苗根本就追不上。
“连副,你怎么不拦着他啊,他手臂有伤,会被感染的。”苗苗道。
连副道:“拦不住,也不能拦,血灾血还,敌人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