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夫与小姐同行多日,彼此总归要熟悉一些,况且小姐这所谓的病非病,若回了临阳再找医士,又多一人知晓此事传了出去,对小姐终是有影响的...“祁殷分析着,观察起长曦的反应。/p
她似乎被说服了些,却又扭捏着连连摇头,长曦本意是渐觉自己并无异常,不愿麻烦严大夫,再者,自苏子戎知晓之后,她并未再觉此事有何难以启齿。而看在祁殷眼里,长曦不过是故作姿态,等着自己讨好她罢了。/p
“既然公子都这样说了,我便跟着去罢...“严大夫接了话,眼中带着些憧憬之『色』,道:“我原就打算回去的,这么多年流落他乡,也是该回去看看了。“/p
“严大夫是临阳人?“长曦不觉脱口而出。/p
“噢,不是。“严大夫轻笑:“我父亲曾在临阳做些小本买卖,我幼时跟着在那里待过几年。“/p
“这样啊。“长曦应着,想来总觉自己无事,严大夫跟去临阳有些小题大做,可经严大夫这样一说,她才想起之前严大夫提过的,凑足路费回临阳的话,便更不好说不,只得收了声,任凭祁殷如何安排,毕竟济世堂是祁城的医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罢。/p
祁殷见状,心中对长曦的好感又少了几分,朝严大夫商量起了这件事。/p
“李小姐可还记得在下?“对面的秦律承趁机低语着。长曦早认了出来,可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遂抬头浅笑,单回道:“怎会不识。“/p
“在下秦律承,公子身边的管事。“他介绍着,又瞧了瞧驾马的胡剑道:“他唤作胡剑,同我一样跟在公子身边,紫陌阁那日他也在,不过并未同小姐照面。“/p
长曦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视线。她虽不知胡剑姓名,却也在胥城东街的那个医馆见过,而秦律承话中之意明显不知此事,长曦只好也不提及,免得言多有失。/p
许是因起的太早,长曦昨夜又嚼劲脑汁留了封信给苏子戎,现下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地,更昏昏欲睡,碍于祁殷和秦律承都在车中坐着,她也只敢偶尔低头闭会眼睛,生怕在他们面前失了礼数。祁殷轻瞥一眼强打着精神的长曦,从身后拿过一条薄毯盖在她膝盖上,长曦惊醒,虽未推辞却连连道着谢,自觉失态,顿时睡意全无。/p
这时她扭头一看,才觉严大夫已靠在一旁睡着了,秦律承亦闭着双眼直直坐着,长曦后知后觉,取下膝上的毯子给严大夫遮寒,又小心翼翼扶着她的肩膀慢慢靠近自己,使她枕在自己双腿上,这才呼了口气。/p
抬头间,见祁殷正看向自己,长曦微微点头朝他抿嘴一笑,然后再未与他直视。/p
她一直记得安宁长街那一眼是如何惊艳到自己的,这不似常人般的绝美面孔,谁不愿意多看两眼,遇见好看东西,可不都是这样吗?/p
可长曦现下只顾得为一件事发愁,不言不语就离开阜州,苏子戎找是无需找了,床榻那封信放得极其显眼,怎么也是能看到的。只不过看到信后是何表情...她现正在想象。/p
信中说到她欲尽快回到爷爷身边,遂同严大夫先行离开,长曦想着,看到这里时,苏子戎定是怒火冲天了...可这短短几句的信中,长曦在最后结尾加了那么一句犹豫很久才写下的话:我在临阳等你.../p
看似简简单单毫无任何表达,可如长曦所想,苏子戎读到这一句时,心中的怒火已然全消了.../p
“你是不是傻了?夫人被气走了还这么乐呵?“陈霖柯抱着双臂在一旁数落着苏子戎,见他一直捧着那封信笑意不减,好奇地凑近,却被他冷眼瞪了回去。/p
“不看就不看!“陈霖柯轻蔑地吼着。/p
“长曦说...“苏子戎转身灿烂一笑:“等我回去娶她。“/p
显然,话都被误解了。/p
“是吗?“依陈霖柯对长曦的了解,他实在想象不出她会说这样的话,不过这男女之情,总会为对方改变许多,或许长曦是真的回临阳准备嫁妆了也说不定。陈霖柯这样更深入地想着,在苏子戎的基础上更曲解几分。/p
“对了,你不好奇她怎么出城的?“陈霖柯忽问道。/p
直到这时苏子戎才反应过来。阜州尚有瘟疫,自魏书衍接任知州以来,虽撤销了自己不准出入的严令,却也是须有出城令牌才可的,长曦人生地不熟,如何能走出那扇城门.../p
他心下忽然一紧,立刻遣了院前的守卫,道:“去问清楚,今日卯时之后,除祁殷的马车,可还有旁人出城。“/p
“祁殷?“陈霖柯见苏子戎顿时脸『色』突变,像是明白了些,脱口而出问道:“难不成是跟祁殷一起走的?“/p
这个问题,在不久那守卫回来后得到了答案。/p
“回钦使,今晨至今,只有一辆马车出城,车上一共五人,有祁城少主和常跟在他身边的两个,还有一名『妇』人和一个稚嫩少年。“/p
听了这话,陈霖柯自觉远离苏子戎两步以策安全,不难想象,那少年定是长曦了,他忙安慰道:“别『乱』想,李小姐定是出不了城门碰巧遇见的。“/p
苏子戎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面上故作冷静道:“胡说什么,是我叫祁殷一路照看长曦的。“/p
陈霖柯看着苏子戎僵直往院外走去的背影,啧啧道:“也就你敢这样驴头不对马嘴地说谎!偏我还得信着!“/p
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瞧着苏子戎那般失了魂魄又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