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容将他身子侧翻过来,这才看到李辰睿背后伤口的全貌,衣料被刮得只剩几缕挂着,整个背部一片狰狞,皮开肉绽,布满碎石砂砾,当中一道伤口深可见骨。

林潇容鼻头微涩,恍然间几滴眼泪落下,片刻,她擦了擦眼泪,打量周围情况。

他们并没有落在崖底,重重杂草中有一突起平台,恰好他们落在上面,周围有不少滚落的石头,还有不知道李辰睿是如何斩断的一些草叶。

身后本是绝壁处,却依稀透着一丝光亮,她拨开杂草,见是一洞口,犹豫了会,扯下外衫一角,掩了口鼻,前去探路。

依照她在现代所学的医学,这样的伤口必须要用碘酒或酒精消毒,防止发炎,然后包扎起来。

可是如今这地方,什么都没有。

洞内越行越黑,她有些怕,想了想躺着的李辰睿,又提起裙子挪了几步,隐隐约约听见一丝声音,她停了脚步,这时听得分外明显,那分别是水声。

循声找去,见一汪碧潭,水面粼粼,倒映着依稀的光,她欣喜若狂上前,掬起一捧水,闻了闻,用尝了尝,甘甜清冽,放下心来,扯下裙子一大角,沾水揉净,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往洞外奔去。

墙角团了些历年枯萎的干草,她将其抱过来团了团,又踩平,脱下已撕了两个口子的外衫垫着,出门的时候她只觉得这身精简方便,现在她倒有些后悔,觉得这衣服裙裾不够长,布料不够多,实在太不够用了。

将李辰睿扶着趴在草垫上,小心揭开贴在皮肉上的碎布,后觉得有些麻烦,干脆扒光了他的上衣。

曾经光滑洁白,线条优美的,让她忍不住想喷鼻血的裸背如今伤成这个样子,她很伤神,想到是为了救自己,她又很愧疚。

抽了抽鼻子,起身去水潭沾湿衣布,一点点为他清理伤口。来来回回多趟,差不多后,她了喘口气,坐在地上,看着李辰睿皱得很彻底的眉,嗫嚅道:“是不是我下手有点重……实在抱歉……”

见李辰睿的眉头舒展许多,她看了看自己里衣,沿着膝盖处,撕下整齐一块,山洞小虫很多,还有李辰睿所提醒的瘴气,她觉得还是把他伤口包起来比较好,这时,她想起什么,更加嗫嚅道:“对了你身上有没有带点金创药啊什么的……”

李辰睿近乎微不可查地摇摇头,林潇容有点愕然,“打猎什么的不是很容易受伤么,你怎么这么没常识……”

……

墙角有什么跃入她眼帘,她就要包上去的手堪堪一顿,走上前掐下一株植物,和记忆里学医时所熟记下的某味中药仔细比对着,低头嗅了嗅,良久,确定道,“太好了!”

随即将一排植物摘下,洗净后捣烂敷在他背部,包扎好了后,她看着掌中一朵紫瑾色小花,有点匪夷所思地自言自语,“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紫花地丁,而且没记错的话,这花不是该四月份初开么,怎么这里的才三月初就长得这般茂盛了。”

她思索半晌,托着下巴得出结论,“可能是因为穿越了,这两个时空总有些不太一样吧……”

李辰睿本该毫无知觉的手臂在她愣神求知的时候,稍稍动了动。

天色一点点沉下去,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大事,如果入夜还没有人找过来的话,他们就不得不在这个不知是什么情况的破山洞睡上一晚。

她怕很多东西,怕黑,怕蚊虫,怕冷,还怕有可能会冒出来的任何一个凶或者不凶的兽。

她再次满怀希望地开口,“你那里有没有打火石什么的东西……出门在外这点东西应该带着吧……不然抓到猎物怎么烤了吃……”

李辰睿依旧维持那个趴着的姿势,这次他连摇头都懒得摇了,只睁眼扫了她一下,硬生生将头扭到一边。

林潇容看着他的动作是那么艰难,觉得他一定很疼,倒抽口凉气,“别,别生我气,我听说猛兽怕火,这样咱们晚上睡着也安全点。”

洞内干草并不多,且大多都垫在了李辰睿身上,她现在绝对不能和李辰睿商量说,喂,将你身下茅草分我一些吧,怎么分?自然是你先起身,然后我重新给你理下……

她想,这样做的话,就实在太残忍,也显得她太冷血太无情太没有人性。

于是清理了地面,在李辰睿身旁地面和衣躺下,光芒逐渐黯然,她不自觉蜷缩着身体,有点冷,也有点恐惧。

李辰睿看着她翻来覆去的许久,终于做了个决定似的,极其轻缓地向着他挪了挪身子,靠得很近了点后,握住他的手,声若蚊蝇,“这样就没那么害怕了……”

不一会,洞内一片幽静,李辰睿给自己切了切脉,伤口是有些疼痛,只是对于他来说,那样的痛楚并不算什么,又因为她的救治好转了不少,他盘腿运息片刻,其实那样的毒对他并不成威胁,在林潇容出去寻水时,毒基本已经尽褪。

这样的毒不为伤命,事后无法寻迹验出,这毒只为让对手麻痹片刻,取得攻击主动的先机。

而据他所知,这毒叫魅惑散,江湖上,能将这种魅惑散与实物相连创造出类似幻境场景的只有两人。

他心念微动,大约猜到设计今天这一幕的人是谁,下面只要证实皆可。

看了看躺在自己怀中安眠的林潇容,他森冷的面色绽开一抹笑容。

有时候捉弄人,还真的挺有意思,想着,食指在她鼻尖轻点了点。

这时,洞外,依稀一两声鸟鸣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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