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的时候,陆小凤才发现眼前停着一辆马车。这马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车厢陈旧,做工粗糙,连赶路的马都是匹老马。唯一的优点是车厢够大,坐下他们一行四人完全足够。
车前站着一个王府小厮打扮的小伙子。大约十七八岁,相貌平凡,眼神流转之间露出几分灵动。他看见陆小凤背上的黎成,忙从车厢里摸出个踩凳放在地上。
陆小凤把黎成安置好,又下了马车。他看着面朝上躺在院子里生死不明的老头,有些难办。
那小厮扯起嘴角一笑,“陆大侠大可不必担心。”
“哦?”
“陆大侠随我来。”他走到马车后头。
原来这马车后面是有门的。小厮双手拉开已经掉漆的门,露出空荡荡的一块地方,“院子里那位,可否安置在这?”
“这——与前面不通?”陆小凤摸着下巴打量了一眼。
小厮点头称是,“这马车本是用来采购些食材的,前面坐人,这里便用来安置食材。”他说完又添了一句:“花大侠说是要不引人注目,这马车算是别院最不引人注目的了。”
“别院?”陆小凤一边走向地上的老头一边问:“什么别院?”
小厮看向花满楼。花满楼微微一笑,解释道:“王家建在别处的一栋宅子。”他说:“昨日王府出事,我之前虽已同王竹说过,可总归双拳难敌四手。我听王竹言说,王府的护院竟比来人少了一倍有余。”
这时陆小凤已把人塞进后面的车厢,小厮紧紧关上门,想了想又锁上了。陆小凤在花满楼之后掀起门帘上了马车,“然后?”
两人坐好,花满楼闻言继续说:“王竹反应极快,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带着人从地道逃了。”
马车震了震,陆小凤听到小厮清亮的声音响起:“两位大侠坐好,小的这就出发了。”隔了半个呼吸,马鞭抽打的破空声也响了起来,“驾!”
颠簸是免不了的,但比骑马好太多了,陆小凤伸手护着黎成的脑袋,又问:“然后呢?”
“当时我不在,只听旁人三言两语。”花满楼面上悲悯,“我听说,昨日留下断后的护院,无一活口。”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陆小凤看着风扬起花满楼背后的窗布帘,发白的青色布帘随着马车的颠簸起起落落,隐约可见车厢外的风景。
他们已经不在城内。
马车奔驰在尘土漫天的小路上,不作停顿。
车厢里寂静片刻,陆小凤终于开口:“既如此,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黎成朦朦胧胧醒过来,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花满楼的话,“未曾。”他还没听出这人是谁,就随着马车又一次颠簸而睁开了眼。
“陆小凤,老子伤成这样,你就这么对我?”他喉咙干涩,加上大伤未愈,说话时声音沙哑虚弱,病秧子似的。
陆小凤惊喜的看向黎成,“你醒了?”
“……你废话,快扶我起来。”黎成手撑着车厢内壁,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他忍着翻腾的内腑,没好气的说:“这是要去哪?”
“王府别院。”
黎成唾液分泌失调,嘴里一股血腥味怎么也冲不淡。他试着空咽了一口,喉咙像是破了道口子一样难受。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没事了吧?”
陆小凤看了一眼花满楼。花满楼已开口问道:“黎兄可介意我为你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