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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晚上9点就该结束手术,可到了10点仍没有动静。

龙主任坐不住了,便去向护士长打听情况。

护士长说:“手术出现了异常,需延长时间。”

龙主任问:“延长多久?”

护士长拿不准,推测道:“至少两个小时吧!”

龙主任还没有吃晚饭,有些饿。他看了看时间,想出去把晚饭吃了回来,可又担心一时离不开,因此,试探着问道:“能告诉我手术到底出现了什么异常吗,患者有没有危险?我是单位领导,想知道详细情况!”

护士长盯住目光看龙主任,那神情严肃得几近让人不敢过多言语。思虑了半天,她说:“我先前不是说过了吗,病房里用不着留那么多人,你们该休息的去休息吧……没什么大的异常,肿瘤切除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只是时间延长而已……去吧,患者做完手术出来都是后半夜的事了。即使出来了,你们也无法马上和他讲话。注射了麻醉药,一时清醒不了!”

“不一定要讲话,只是想看看他,他是我们学校的骄傲……”

“我知道!去吧,该干什么去干什么!”护士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龙主任的话,说完,摆了摆手。

龙主任从护士长办公室退了出来。作为决策人,他必须通盘考虑,拿出主意。护士长的话是对的,拥挤在病房里,不仅不利于病人的治疗,而且也不利于大家的休息。大老远的赶来,又饿又累,老是呆在病房里等候总不是个道理。因此,回到病房,他便吩咐行办的罗主任带小刘和陈蕊他们先去酒店的房间里休息,自己依旧和唐妈留下。

罗主任坚决不同意,他要龙主任先去休息,自己留下来。

陈蕊也不同意,陈蕊说:“你们谁先去休息都行,总之,我不能离开!”

争执不下,最后龙主任只好以领导的身份做了安排:自己、唐妈、行办罗主任还没有吃晚饭,所以先去外面吃晚饭;小刘和陈蕊吃过东西了,暂时留在病房里;杨教授出来后,没有特殊情况,除唐妈外,都各自到酒店开好的房间里休息!

该离开的都离开了,房间里立刻清静了许多。

陈蕊取过在王府井大街买回来的鲜花,拿到灯光明亮处,做了长短归类和清理,然后摆放到病床的床头,退到门边,仔细端详。她问小刘:“师兄,好看吗?”

她不知道小刘的真实姓名,所以,依着学校的规矩,既是同一指导老师的学生,便统称为师兄了。

小刘是近视眼,戴了一付高度近视的眼镜。他捋了捋镜框,弯着腰走到鲜花跟前,伸出鼻孔嗅一嗅,赞叹道:“好看!……都是些什么花?”

“师兄,你在逗我吧!你的知识那么丰富,还不知道是一些什么花?”

小刘摇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知识盲点,哪里会什么都懂呢!”

陈蕊笑一笑,走到小刘身旁,指着鲜花一样一样的介绍。介绍完了,她问:“师兄,冒昧的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好吗?”

“好啊,干嘛客气!”小刘抬起头来望陈蕊,然后指着陪伴床,示意陈蕊坐下慢慢说。

陈蕊噘了噘小嘴,羞涩地问道:“师兄今年多大了?”

“32!”

“结婚了吗?”

小刘摇头。

“为啥?”

小刘憨厚地笑:“还早呗!”

“不早了……又问你一个问题,你考上研究生之前学的啥专业?”

“政治!”小刘害怕陈蕊不明白,随即补充道,“现在大学一般不设这个专业了,都改称什么商学系或者商学院。我们念大学那阵就叫政治系……”

“你是哪一届的大学生呢?”

“82级!”

“那你毕业后工作了几年吧?”

“是的,在中学教书。”

“干嘛要考研究生?”

“干嘛要考研究生?你问我?……像我这种一没有钱二没有臂膀的读书人,不考研究生难道还会有别的出路吗?”小刘瞪大双眼,自嘲似的傻笑着,瞧着陈蕊。

“教书不是出路吗?”陈蕊不解地问。

“小师妹呀小师妹,你老成持重起来让人不敢相信你的真实年龄,你天真烂漫起来同样也让人不敢信你的真实年龄……你哥以前教书,他干嘛不教书了呢……改革开放10多年了,难道你没有看见金钱在向着权力倾斜;难道你没有看见人们的审美脚步在向着实用主义和机会主义的方向大踏步迈进?以前我学政治,现在我学法律,我目睹和见证了中国在经济腾飞过程中,道德的底线被实用主义和机会主义一次一次地突破,也目睹和见证了维系中国稳定和老百姓安居乐业的诸多游戏规则被实用主义和机会主义一次一次地篡改、直至面目全非……比方说吧,改革开放之初,为了拉动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政府积极鼓励和支持教师、国家公务员等各行各业的精英们‘下海’,又是给启动资金,又是停薪留职,一句话,生怕你不‘下海’。后来,市场经济发展起来了,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下海’的弊端也突显了出来,于是,转眼之间,政策变了,国家又三令五申严禁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下海’经商办企业了……规则这样随意的变来变去难道不是实用主义和机会主义在作祟吗?只要眼前有用,管它三七二十一,立马便用,什么法律法规,全看对眼前适不适合。又比方说最近一两年各地政府都在大力提倡和鼓励的国家工作人员投资入股煤矿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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