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街头积雪早已融化,街头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几个衙役模样的人来到东街的一家药堂门口,伸手拍了拍门板儿:“有人在不在?”拍了几声,里边都没有反应,只有那空空的回响。
“你们找汤大夫?”旁边铺面倒出来了人,瞧着几个衙役站在那里,赶紧小跑着走了过来:“汤大夫去了媳妇娘家,走之前说要过了上元节才能回来呢,这阵子恐怕药堂里边是没有人的了。”
焦大听着衙役回话,说那汤大夫要过了上元节才回来,也不着急,拱了拱手道:“刘府尹,那我便等着汤大夫回来再找你,左右荥阳那边也会派人来过问这事儿,到时候你与那钱知府一道破了这桩谋杀案,也算是你今年的考绩了。”
刘府尹连连点头,朝焦大拱了拱手:“这考绩还不是焦统领送给我的?”一面说着,一面得意的笑了起来。
焦大怕郑香盈与杨之恒等得心急,也没有在洛阳停留太久,只在自家院子里边歇息了一夜便赶了过来,将这事情与郑香盈说了下:“你放心,刘府尹是个知趣的人,到时候等着汤大夫回来,我们再询问他究竟一次用两包药究竟会不会有毒性,会是什么样的毒。”
“师父,不是究竟会不会有毒,是一定要有毒性,必须要有。”杨之恒在旁边有几分焦急:“这可是破案的关键。”
“刘府尹是老麻雀了,还用得着我将话说透?”焦大笑着摇了摇头:“之恒,你跟着大将军也有快几个月了,你自己想想,大将军素日里说话会不会全部说个明明白白?那暗示的时候更多些罢?”
杨之恒听着一愣,转了转眼珠子:“师父说的没错,旁人都说大将军素日里只说半句话,还有半句是留在心里边的。”
“这就是他的巧处,若是他全说了,指不定就会得罪了旁人。别看远在边关,和朝堂牵连也不少呢,他必须步步谨慎才是。你呀,可还得多学学。”焦大拍了拍杨之恒的肩膀,一脸笑容的瞧着杨之恒,对于这个徒弟,他是十分满意的,有灵性,有悟性,只需好生历练,将来必成大器。
郑香盈听着焦大说得笃定,也放下心来,郑信隆已经被关了起来,也不怕他再兴奋作浪,等着那汤大夫回来,两边府衙一道查案,钱知府与刘府尹都想破案给自己加点考绩,而且两人都想卖人情面子,看起来父母的冤仇终能得报。
“焦大叔,我母亲的死因还得开棺验尸,到时候恐怕还得让焦大叔面才行。”郑香盈忽然想起那头顶插针的事情来,不由得全身打了个寒颤,将一根金针从头顶扎进去直入眉心,那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简直是想都不敢去想。
“这个你放心,有我在,我帮你去验尸。”杨之恒拍了拍胸脯:“我师父事情多,别累着他,有我这个闲人在,刚刚好可以替你去做这些事情。”
“你在?不是过了上元节就得回边塞了?”郑香盈瞥眼看了看他:“难道我们大周的军纪就这么松弛,你想回来便回来,你想推迟去便可以推迟?”
焦大在旁边也摇了摇头:“之恒,所谓军纪严明,大将军如此厚待你,你怎么能罔顾军纪?你迟迟不归,若是他不罚你,怎么让旁人心服口服?若是罚了你,又觉得让豫王失了面子,你总得为他着想才是。”
“我又没叫他不要罚我。”杨之恒嘟嘟囔囔道:“迟归一日,责罚二十军棍,两日,四十,我舍着让他打一百军棍便是。”
听着杨之恒的话,郑香盈又气又惊,这人还真不把自己的身子当一回事儿:“一百军棍!这通打下来,我想着你都会残了一半!”
杨之恒觑着郑香盈焦急的脸色,心中有几分得意,本来想捏了她的手开句玩笑,问问她是不是心疼自己,可瞧着师父在旁边,又不敢与私底下相处那边肆意,只能朝郑香盈一个劲的挤眉弄眼,瞧得焦大啼笑皆非,知道自己在这里妨碍两人甜言蜜语,索性清清嗓子道:“都说你这归真园有好梅花,我还没去瞧过,我去梅林那边走走。”
郑香盈见着焦大走开,知道他是想让自己与杨之恒单独相处,一时间脸忽然又红了起来,站在那树下,显得有几分忸怩。杨之恒却是落落大方,牵了郑香盈的手道:“我师父可真是好,知道我与你有体己话儿要说,便自己走到一旁去了。”
一阵暖流从杨之恒的掌心传了过来,郑香盈只觉得自己的手心也是温暖的一片,望着那雪地上渐行渐远的身影,她感叹道:“你师父人实在好,就是不知道为何他不成亲?”
杨之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咱们以后好好对他,将他当作父亲来孝敬便是了。”
郑香盈脸上一红:“咱们,怎么就说起咱们来了!”将手甩了甩,只觉得心里头一阵发热,砰砰的跳得厉害。
“为什么不能说咱们,你不嫁我还嫁谁?”杨之恒有几分着急,一双眼睛盯住郑香盈不放:“等今年三月二十八一过,我便让师父遣了媒人来提亲!”
郑香盈听他说得着急,抬头冲他一笑:“你着急什么呢,我又没说要嫁旁人!你只管好好的在军队里历练着,等你小有功名再来提亲,这样会好一些。”见杨之恒满脸不解,郑香盈笑了笑:“我的亲事恐怕要族里做主呢,你若是有了功名,族人自然不会小看你,也不敢阻拦我的亲事了。”
“原来是这样。”杨之恒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那你等着我,我定会让你一嫁了我便有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