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人就如同漂浮在虚无的空间里,冷冷看着他们,听着他们,却是一片混沌,与他们毫无交集。
“若是这药还没有效果,我一刀剁了你!”他粗鲁的声音冷冽而没有理智,低声咆哮着,周边的人只有唯唯诺诺的应着。
“这夫人身体阴寒,不久前受过重伤,本已是气血两虚,这咳血之症来自惊痛郁结,若是日后胸臆宽适,再加以调理倒是无妨,只是这所怀可孩儿……”大夫嗫嚅着,有些不敢说下去了。
“刚刚死了一个孽障,若是再丢了这个孩子,只怕她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念想……”他仿佛在咬着牙喃喃自语,突然声音又变得狠戾起来,“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保下来,魏先生,若是她的孩儿没了,那么你也再没想见到你的儿子!”
“帮主饶命!老朽竭尽所能救治便是,只是夫人刚刚受到刺激,心神激荡,身下已经略见了红,若想胎像安稳,还需得夫人心神宁静,莫要太过伤心郁结才好,否则老朽就是华佗在世也没得办法。”大夫在一旁扣头如捣蒜一般。
“这消息她也是刚刚听得,依照她的性子,若让她马上回转只怕不易……只有拖一时是一时,让这孩子的胎像慢慢安稳才好,还有什么主意可拿?”他思忖了一下,沉声问道。
“若要夫人暂时不受刺激,就只余下一个法子,老朽写个方子来熬制几服药,每日给夫人喝下,让她静静睡上几天,暂时保住这个孩子,帮主等夫人的状况好起来再慢慢开解她罢。”大夫在他的身边如坐针毡,语气战战兢兢。
他尚在沉吟犹豫,可意却已是急不可耐,“顾大哥,现下只怕也只能如此,让大夫马上施药吧!”
他没有言语,却貌似已是首肯,听得大夫在身边轻轻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一般起身忙活去了。
那一碗药汁送到唇边的时候,他扶着我,手指微凉,“赫连云笙,你失踪的这一个月之中,我不知道你和秦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逝者已矣,但他毕竟是屠你族人的凶手,你若是为了他放弃了你的孩子,你就不配做一个娘亲。”
他捏开我的唇,苦涩的药汁一滴一滴如涓涓溪流一般落入我的口中,那一刻我微微睁开了双眸,他的眼睛就像瑶光摇曳的星子,刻意掩饰着那一抹犀利,浅蕴着淡淡的锋芒。
我听话的吞咽着温吞的药汤,神情犹如无助的孩子,直直盯着他的眼眸,仿佛那是我能汲取能量的唯一源泉。
帮我,顾南风,帮帮我……我要这个孩子……我疲倦的阖上眼帘睡去,口中反复呢喃这几个字,他久久静默着,空气中终于传来了他的声音,“好,赫连云笙,我答应你。”
唇上落上一个蜻蜓点水的印记,一如他的手指,有些微凉。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哀莫大于心死,心虽未死,却千疮万孔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铺天盖地的睡意袭来,竟然带给我淡淡的喜慰,就如每夜踏月而来的梦境,酣梦中一定会有白衣白马的阿默。
他凌厉俊美若雕塑般的面庞,翩然如临风玉树的落落英姿,深邃的眸光,清朗的笑意,温和的语声,“阿笙……”向我缓缓走来,怀着捧着滴露的梅花草,明媚绚烂如紫色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