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这人还有气,救他吗?”
“……”
“那小的就去请大夫了?”
“……”
“东家,我们带着人一起吗?”
“……”
“东家,这人如何安置?”
“……”
朦朦胧胧中,欧阳睿听到的是无数的问话,好多的口音,但几乎每一句前面前面的开头语,都是“东家”。
但却没听所谓的“东家”答过一字,他想那“东家”一定是个哑巴。
他又有些纳闷,如果那“东家”真是哑巴,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追随者和仆佣。
好奇心驱使,他真的想看看这“东家”是何许人,但无奈有心而力不足。
他中了苗疆那帮人的蛇毒,又被那些杀手一剑刺在致命的胸口,幸亏他穿了贴身的软甲,减缓了那一剑刺来的深度,才免于一死。
这帮人还真够毒,应该是欧阳健那混蛋还有蓝家那帮人所为,打定主意要他性命的。
怨只怨他只想快一点赶回去,破解那帮人的诡计,一时疏忽大意,才被这帮人暗算……
“咯咯……”
那个小家伙又在笑了,估计是那“哑巴东家”的孩子,估计有四五个月大,性别不详。
但他确定那是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一听到那笑声,他就觉得浑身舒畅,打心底快乐,连身上的那些伤口都不痛了。
他将那些烦心事抛在一边,耐心的听着,听着听着就觉得眼前的黑暗慢慢浅了、淡了,慢慢的就有红光再闪,就犹如黎明前东方天际上那一抹晨曦。
他赶紧一用力,一下子拼出了那份混沌,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呈现在眼前的则是船舱、船舷、窗户,还有那窗户外面的蓝天,被风扯动帆。
他早就知道他们是在一艘大船上,因为他可以感受到那份属于水力的摇晃,偶尔可以闻到咸湿的海风。
看着四面的风景,他笑了。
他欧阳睿还是真命大……
“公子,你醒了?”忽然舱门被推开了,一个面皮白净、穿一身青色短褐的青年男人走进来,当看见他时,立刻惊异的睁大了眼睛。
他张张嘴,想说话,但嗓子实在干涩,发不出声音,最后只好对那人笑笑,眨眨眼。
这个人他虽然才看见,但却早就认识了,因为他记得这个声音,这就是一直在他身边伺候他的人。
那人赶紧去一边的一方矮桌上,拿了水过来。
他将茶盅里整杯凉茶喝进,才觉得喉咙好些了,然后又看向那男人,用喑哑的声音道,“谢谢!”
那人被他这句弄得极不好意思,伸手搔搔脖子,憨厚的笑,“公子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哦……你躺一下吧,我去说给东家。”语毕匆匆去了。
欧阳睿觉得自己可以见那个“东家”,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托出,如果托出的话有没有危险性,如果不托出的话,又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一身伤。
但明显,他多虑了。
后来那个下午那小蔡……呃,那个伺候他的面皮白净的年轻人自报家门叫小蔡,是沙河郡人,那小蔡又来过许多次,但不是给他端汤就是端药,要不就是给他喂了一些水果,但却绝口不再提那东家之事。
他问起他。
“东家今日去了隔壁船上谈生意。”那小蔡只说了一句,就一个字也不再多讲。
欧阳睿禁不住在心中暗暗蹙眉。
吃药、喝汤、睡觉、喝汤、吃药。
病患的日子也就是这般,转眼一天就过去了,到了第二日傍晚,那“东家”始终未露面,似乎连那婴儿的笑声也不再听闻。
欧阳睿禁不住在心中暗暗冷笑。
这般藏头藏尾,呵……
不过他又怕什么,依照眼前这恢复速度,不出这沧浪江,估计他就能下**走路,到时还怕见不到你这庐山真面目。
他们行船在汉水一带,距离江东王肖峰的领地并不远。
他就想着等能走路了,见识一下这“东家”之后,立刻就让这些人送他往江东王处。
估计他的那几个手下已经被江东王救起,京城那边应该很快就会得了消息,他再赶回去,正好可以收拾欧阳健那帮人……
“公子,东家吩咐小人们将你送上岸。”
就在欧阳睿得意打算的时候,舱门再次被推开了,小蔡领了两个伙计走了进来。
欧阳睿闻言不由一愣,“这……”
“因为我们的船到了前面就要往南行了,我们会将你交给岸上江东王的士兵,保证你能安全。”那小蔡又道。
“可是我还没谢过你们东家呢?”欧阳睿又道。
“不必谢了,东家不在乎这些的。”那小蔡说着,就上前来扶欧阳睿。
欧阳睿还能说什么,也只好任他们扶着出了舱门。
夕阳正斜射在舷板上,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欧阳睿抬头望向高处那扇窗户,但见窗棱紧闭。
他不由在心头暗暗勾唇,呵……这般神秘,以为我查不穿,你也太低估我欧阳睿了。
等事情了断后,我再来会你,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三头六臂之人……
……
就在欧阳睿暗暗下定决心之时,在大越国汴州城的另一处,有一个人也在暗暗下着绝心——
“蓝水清,我就不信你是那柳下惠。”蓝府的某处屋子里,七姐儿看着眼前那红色的小药丸禁不住微微笑道。
已经这些日子里,她的夫君蓝水清却还是碰也不碰她,每日不是睡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