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姜大小姐的吩咐么?”看着那姜姓汉子还要啰嗦,脚底下踩着他大儿子的黑衣人暴喝一声:“再敢啰嗦一句大爷就把你的舌头拽出来割了!”
在毫无悬念的力量对比面前,地上趴着的一家子人立马全部安静下来,唯恐那些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恼了真来下手割他们的舌头。
挥了挥手姜暖示意把这几个让她看着恶心的渣人赶紧带走,也省得狗屎一般地趴在自家的院子里给自己添堵。
说话的黑衣壮汉弯腰抓住脚下那人的裤带,轻飘飘地提了起来就朝院门走去,马氏与她的小儿子也被人依样提着去了偏院。只有姓姜的汉子身上的伤轻些,被一个黑衣人提溜着棉袍领子连拖带拽地走着。只是他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子,难免走得脚下蹒跚。
“姜姑娘救命啊!”原本跟着马氏来的三个仆妇丫头扔了火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膝盖着地爬到姜暖面前,哭喊着:“姑娘既整治了那一家恶人,也请伸伸手救我等一命吧!我们都是被马氏买回来的,入她家也没有多久,平日不是打就是骂,不给吃饭更是常有的。如今您把他们赶出了帝都,我们的卖身契还在马氏手中,也只能随着他们。怕是以后还会被他们卖掉,若再没有个好去处,也只能平白的丢了性命……”
“嗯?”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这三个女人,姜暖伸手就想去抓头发。只是意识到众人的目光都还盯在自己身上,只好生生的断了自己的想法。这是前一世她的习惯动作。只要遇到了让她感到为难的事,就会挠几下头皮,仿佛这样脑袋就会放松下来想出好主意一般。
借着地上火把的光亮姜暖又把这几个人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虽然她们跪在那里看不清面色,但穿的衣裙十分破旧还是能看清楚的,再加上身材又俱都是瘦弱不堪,想来她们说的也不是谎话。
“偏院里除了你们几个还有旁人么?”姜暖问道。自己昨天光琢磨着如何收拾那个泼妇了,还真没想到别人的问题。如今既然有人提出了,正好一并处理了,也省得那对无良的夫妻再去害人。
“没有了。”三人中,看着年龄最大的妇人哆嗦着回道:“姜老爷不许夫人买壮丁回来,说吃的太多,不划算。所以家里日常的力气活也是我们几个做的。”
“嘿!”姜暖止不住‘佩服’起这两口子来,还真奸诈的可以,竟吝啬的如守财奴一样!“那个……”她伸手一指蹲在门口正在穿鞋的姜姓汉子。
“大小姐唤你!”看着他没有立时回话,站在一旁的黑衣人伸手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那汉子应声趴在地上,只一停留,就用最快的速度又爬了起来。冲着姜暖说道:“还请姜姑娘吩咐。”
“呵呵!”姜暖看着他那衰样笑出了声,一进院子还装着老实木讷的他如今也不敢再装蒜了,看来还是大巴掌好使啊!
“也没什么大事,你回去就把这几个人的卖身契还给人家吧,想你那个老婆好吃懒做,两个儿子也是游手好闲,而你自己除了说谎骗人以外也是身无长处,以后的日子必定艰难。自己都养不活了,就别再带着这几个人走了。我替你积点德吧,放人家一条生路就是了。”
姜姓汉子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直到他觉得院子里的人都盯着他的时候才咬着牙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出了院子。转身间一道戾色的目光狠狠地剜了姜暖一眼,等姜暖感到寒意皱了眉注视过去时,也只看了他一个挺直的背影。姜暖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又抓向了脑袋,心道:这人心思不浅,估计不会这么容易就放手的,还是要警醒些的,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例子并不少见。
送走了街坊邻里以及看热闹的众人,姜暖关上了院门,空旷的院子掩在灰暗的夜色里说不出的幽静,和方才的纷杂吵闹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将身体重重地靠在了门板上面。闭了眼,伸出一只手揉着突突跳个不停太阳穴,有些疲惫。
如今这事情只要开了头那么余下需要处理的杂七杂八就不会少,所以尽管身体感觉到有些体力不支,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她需要更仔细的梳理一番,唯恐遗漏了什么。
“阿姊。”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拉住摇了摇,姜暖赶紧睁开了眼,“阿温,手怎么这么冰!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赶紧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这孩子还太小,根本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我自己在房间里害怕……”他小声说道。
握紧了手里的小手,姜暖没有搭话,如今遇到的这些事本就不是一个孩子该去面对经历的。而小小的阿温已经在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里艰难的熬了一年了。这一天天积累下来的恐惧感岂是一个孩子能承受得了的?
进了门。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所以姜暖并未点灯,而是把阿温抱起来直接放在了床上,脱了鞋子才知道他竟是连足衣也未穿,一双小脚也是凉的。气得姜暖轻轻地给了他一巴掌,骂他道:“不听话,不是告诉你在屋子里呆着么?即便是出去也要穿戴齐整啊,你看看你这小蹄子冰的,这要是染了病可怎生是好!”
阿温倒是不怕,还把小脚放到她的手中,笑嘻嘻地说道:“阿姊也在外面站了好久,怎的手还出汗呢?暖暖的。”
出汗?何止是手心冒汗,刚才那么紧张刺激的场面,我可是连后背都出了冷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