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窦氏的少主,只有毕月乌的窦崖……”
毕月乌冲向窦崖的时候耳边听到的是他说的这句话,然后一愣神的功夫,窦崖已经被他直撞过来的身子顶着倒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重重的靠在一棵树上才止住了两个人差点一起倒地的姿势。
“你说什么?”毕月乌似乎没有听明白他说的话,抬起眼来直视着他。
“才几个月未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窦崖的一只手揽在毕月乌的腰上,一只手抚上了他明显瘦削了不少的脸庞:“我说,我以后都是你的。你要不要我……”他亦是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你家里是不会同意的。”毕月乌好似有点明白了。
“是啊,所以我昨天半夜就从家里溜了出来。”窦崖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要回渭国的消息散播的到处都是,瞒都瞒不住,我母亲可是把她身边所有的护卫都调到我的院子里来了。我也只是趁着他们交接的一点时间,钻了空子。”
此时的他穿着就寝时才穿的里衣,而且头发也是披散着,一看就是要装作已经睡下,才被外面的人稍稍忽视了,让他有了逃出的机会。只是不知他是在什么地方躲开了窦府家丁的搜捕,身上的衣服蹭得到处都是灰,便是头发上也有着草屑。
“你那两个女人呢?”说到这个毕月乌就如鲠在喉。
窦崖的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才说道:“娶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说话,我就是为了留下个窦家的种,她们愿意就在窦家待着,不愿意就隐姓埋名走人,不过必须等孩子生下来再走。我给她们都写了和离的文书。走不走的看她们自己。”
“孩子生下来?这么快就有孩子了?”毕月乌的声音咬牙切齿的。
“我,吃了药的。那个妹妹月初就知道有孕了,姐姐的肚子大概也差不多有了吧……只是还没有……啊!”窦崖是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知道他心里别扭,可自己若是什么都不顾的随着他一走了之,也是太不孝了!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啊……因此他一下子便娶了两个女子进门,是两姐妹。
她们的父亲做生意失了手,欠了巨额的债务,眼看着就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窦崖帮助他摆平了钱财上的亏空,条件就是让那一对儿姐妹花帮着自己生儿育女。一切都是说好了的……他只是瞒着自己的父母罢了。
毕月乌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张口直接咬在了他的肩上。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气就是一口,于是在窦崖的惨叫声中肩上鲜红一片。
“混蛋!混蛋!”毕月乌心里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若说专情,他自己原来也是个花天酒地的主,原本就没拿贞操当过事儿,可现在他心里就是别扭,像个妒妇一样的有了疙瘩,明知道窦崖这样做是为了以后能够长久的和自己在一起,可他还是气到不行!所以他一边骂着一边撕咬着,发泄着心中的妒恨。
窦崖口中‘嘶嘶’地抽着冷气并不躲闪,任他在自己身上出气,只是方才过河的时候他几乎半边身子落在了冰河里,而身上有穿的单薄,肩上的疼痛感又激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靠在树上被风一吹,他的身子情不自禁的轻颤起来。
满口的血腥味终于将毕月乌又拉回了现实,他感觉到了窦崖的哆嗦,他慢慢地松开了嘴,然后抬头望着他,满眼的泪水:“你活该!”
“是。”窦崖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为他府去唇角的血迹:“该做的事我都做了,父母的债我这一生是还不完了,只等他们老些,我再去尽孝吧。以后,我天天陪着你……”
毕月卿心中一暖,面上却是依旧的阴沉,拉着窦崖飞身纵起,朝着停在前面不远处自己的马车跃了过去,不等侍从撩开帘子,已经自己打开车帘拽着窦崖钻进了车子。
“出去,没有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毕月乌对着门口惊呆了的侍从低声喝道。
“是。”那侍从巴不得赶紧下去呢,太子的脸色从早晨到就阴着,现在看来更是不善,谁敢靠近他啊……
从大梁到渭国要走很久,因此毕月乌的马车装饰的奢华儿舒适,窦崖先是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才要挪动身子坐到闭着眼睛看不出在想什么的毕月乌身边去。
谁知他的屁股才抬起来,毕月乌的脚就踹了上去,“赶紧把你那一身脏衣服都脱了,臭死了!”
“喂!你又踢又打又咬的还没出够气啊,现在还嫌弃我了?昨天夜里我逃出来的时候城门还没有开呢,所以只好藏在草料房了。”窦崖说着先把脚上的靴子脱了,有一只里面已经灌满了河水,又冰又冷的穿着太难受了。
靴子扔到车厢的一角,窦崖露出两只光光的脚丫来,泡过冰水的那只冻的通红:“呦,我说小爷这脚怎么走了一路都这么凉呢,原来光顾的逃走竟连足衣都没有穿!”
毕月乌冷着一张脸看着他坐在车厢里卖乖,在看到他已经凝结成板的肩头的血衣,心里最后的一丝怨气也消失殆尽,隐隐的还心疼起来。
“你都不会计划一下再逃么?弄得自己像个跟着汉子私奔的。”说着话毕月乌也坐到了车厢里,伸手先将他头发上的草屑拿了下来:“怎么连头发也披散着?”
“就是怕我母亲看出我有异样来才没有准备啊。我是装作一点没有得到你要回国的消息,照样沐浴过后就睡下了。哪里来的及束发。”身上的衣服也是半湿的,窦崖伸手拉开带子问道:“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