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项墨已经回来了?苏晗身子一震,不能置信的看向临祀。
临祀却夺了苏晗手里的账册施施然甩了袖子,翩然远去,“哎呀,小香倌莫哭,爷就来拯救你的脸蛋儿……花草臭丫头,小爷奉命来取玉骨膏喽……”
临祀那厮果然有门路,两日后,蒋项墨亲自到京兆府接苏晗,人还是那个人,样貌还是那个样貌,苏晗却感觉历尽千帆,活了阴阳两世。
马车内,苏晗实在受不了那紧紧盯着她一瞬也不移开的灼人目光,拿手遮住受伤的半边脸,“别看,很丑!”
“不丑……”蒋项墨颤抖的抚上那条长长的疤痕,虽然淡的几乎看不见了,可是那一刀早已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每每让他想到都痛悔难言。
苏晗想到他适才上车时不自然的脚步,紧张的拉过他上下检查,“你又受伤了?”
蒋项墨将苏晗按在胸前,深深吸一口她的体香,满足而笑,“嗯,受伤了,很重很重的伤,无法再为皇上效命,娘子,以后我只是个白丁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到底伤哪里了,不许开玩笑?”
蒋项墨却抚摸着苏晗的脸蛋,笑的意味深长,“为夫全身都受了重伤,只有一处没伤……”
这个混蛋,苏晗听的面红耳赤,狠狠的捶了蒋项墨一拳。
蒋项墨立刻痛的全身蜷缩在一起,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苏晗不由惊的花容失色,“你真的受重伤了?”
蒋项墨无语的看着这个傻女人,目光里满满的宠溺。
午夜时分,红烛高燃,夜色旖旎,精疲力竭的女人狠狠的拿脚踹那个不知餍足的男人,欲哭无泪的控诉,“蒋混蛋,我要告御状,我要揭发你!”
这个qín_shòu,明明龙马精神到令人发指,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骗过了满朝的文武和御医,人前摆出一副连上朝都困难的病态样,以至于皇上不得不恩准他的请辞,皇上倒是位赏罚分明的有道明君,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和惋惜,隆重的颁旨昭告天下:蒋项墨功勋卓著,忠义无双,特封忠国公,苏晗被诰封为一品忠国公夫人,之前建制的忠勇侯府按国公府规制升级建制,择日落成迁府。
子熙被顺理成章的请封为忠国公世子,蒋项墨虽然成了闲散国公爷,不在朝中任职了,子熙却依然没能卸掉皇子伴读的差事,不过随着溢王爷被圈禁,皇后自溢,五皇子被封为顺王去了封地,纯善至孝的六皇子被立为储君,子熙现在成了太子伴读,每天不情不愿的去宫里点卯。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蒋府的逆袭惊了天下人的眼,前一刻还在为蒋项墨病退幸灾乐祸的人,后一秒对忠国公极尽谄媚奉承之能事,不得不说世态炎凉让人唏嘘。
蒋项润终于跟庆王爷世子的心腹小厮成了至交,在赌场里杀红了眼,可惜他还不知道身旁的这位小厮早被庆王爷世子炒了鱿鱼、撵滚蛋了,从这小厮嘴里得知蒋项墨被封了国公,他目瞪口呆了三秒后,忽然发狂般的将所有筹码推向一边,“老子压十倍,大,开大!”
摇塞子的庄家勾唇对蒋项润一笑,“好嘞,这位爷压大啦!”
哗哗哗几声脆响,蒋项润死死的瞪着骰盅,庄家起盅,“三个三,豹子!”
豹子为小,一比十八的赔率,蒋项润一局输了一万八千两,旁边的小厮都被惊掉了眼珠子,“润……润爷,你还是快跑吧?”
跑,往哪里跑?
蒋项润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三太太脚下,哭的涕泪纵横,“娘,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三太太捶胸大哭,“天杀的畜生,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呐……”
蒋项润膝行到他娘脚下,“去找他要,他有银子,你不是把银子都给他打理了吗?”
这个他,指的是他的亲爹霍家表舅老爷。
三太太哭的更凶了,“天呐,我怎么这么苦命啊!”
三太太和三老爷闹掰了,以为可以和她的好表哥双宿双栖,她有银子有儿子,不怕表哥不对她死心塌地,可没想到她表哥早瞒着她在老家成了亲,三儿两女加起来五个孩子,哪稀罕蒋项润这个不成器的奸生子,这些年不与三太太断了,也不过是贪恋三太太手上的那点银子,如今大笔的银子到手了,三老爷疯狗一样的逮谁咬谁,这疯狗不管怎么说始终是蒋家人,霍表哥哪还敢在京城呆下去,早将所有钱财打包开溜了,三太太现在是人财两空,悔的肠子都青了。
蒋项润急了,“娘,你能不能先别哭,银子,银子要紧,儿子的命全在你手上了……”
三太太狠狠的捶打蒋项润,“孽子,孽子啊……银子,对银子,我去找你媳妇要,她有银子,她有银子……”
想到三奶奶吴氏手里的银子,三太太两眼放光好似看到了希望,她一马当先的跑向后院。
看到后院的情景,三太太傻眼了,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吴氏连同丫鬟都不见踪影,倒是周闫宁倒在一片血泊中,她怀了身孕,又被吴氏狠狠的吊打了一番,眼下光景,若不及时救治,性命都难保,叠翠那个背主的丫头早偷了卖身契跑了,见到三太太,周闫宁眼底迸发出求生的渴望,“太太,救我,救我……”
三太太崩溃的大哭,“救你,我儿的命都快没了,谁来救我们娘俩啊,天呐,这可怎么活呐……”
一旁等着拿银子的债主急了,“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