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凉风带着丝香甜在人面颊上拂过,微痒,那痒自皮肤上直达心底,想抓却不得法,只能下意识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以缓解心底迅速滋长的奇异的感觉……
院中一个黑影轻盈落地,扒拉着门框,清俊的面容胆颤心惊的看着里面,聪明的拉开一丈距离:“爷……风姑娘她……”
一双鹰眸迅速看过来。
“她……”
鹰眸继续等待。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鲁忱一咬牙:“被太子喊走了!”
唰!那凉风顿时变成了阴风,飕飕刮着:“去哪里了?”
鲁忱抹了把冷汗,小心翼翼回道:“竹林!”说完,他又安慰似得解释:“不远,就在王府后面。”
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竹林,树叶沙沙,虫鸣鸟啼夜景如画,夏侯渊想象着两人走在竹林中的景象,冷峻的面容上开始冒冷气,好,他继续等!
鲁忱缩回脑袋,摸了摸脖子,风姑娘啊,看在我这么护着你的份上,你好歹早点回来吧!
竹林里。
树叶沙沙,虫鸣鸟啼夜景如画,风千华与夏侯逸并肩而行,正享受着这难的片刻的宁静与悠闲。
与他一起,总有种亲切感,正如和小猴子一起,让她想到弟弟,而夏侯逸则是她最要好的老友,即便两人之间什么也不说,也能像现在这样惬意,悠然。
月色下,她微昂着头,凤眸明亮,鼻尖小巧,唇瓣犹如晨间的露珠,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让夏侯逸移不开眼,他努力调开目光,清朗道:“端木公子的伤,可有好些,我听说,他去参加科考了?”
风千华眼眸闪了闪,很淡定的回道:“完全好了!”夏侯逸毕竟是太子,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冒名顶替还是女扮男装,不知作何感想,不说为妙!
淡淡点头,面露欣慰:“那就好,贪污案暗中查的已有眉目,只是涉案的官员很多,盘根错节,我在收集证据,不过需要时间。”
风千华理解,他并非狠辣之人,赈灾款都敢动,必然不会只是几人参与,要查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甚至朝廷都会有不小的动荡和影响,况且,皇帝那里一直对青穆侯信任有嘉,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只会适得其反。
“雁过留声,总有办法。”或许,她可以借此次科举卖考题之事,将这贪污之事一并做了,因为此刻,她手中已握有青穆侯的把柄。
夏侯逸无声的笑着,他今晚来,只是因为心中惦念,却没料到她这么关心他,理解他的顾忌安慰他。
王府中。
夏侯渊喝了第八杯茶,将屋顶上的雾影震落:“你去。”
雾影垂泪:鲁忱办事能力太差,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路上,鲁忱吐着舌头蹲在地上:爷啊,我不是鸟啊,飞了一个晚上,他累!
夏侯渊自是知道鲁忱的辛苦,所以才换雾影,那个女人去了这么久,还和别的人……可恶。
有侍卫上来换茶,低着头每走一步,都胆颤三分,试问,在低气压里行走,哪个人能心平气和?
竹林里。
风千华不知说了什么,夏侯逸淡淡笑着,笑容仿似一抹最清透的绿茶,淡淡的却香气氤氲,久久回荡。
“澜月太子住在王府,可有为难之处,我可与父皇说,下旨请他移去驿馆或者别处。”夏侯逸想到澜秋绝,眉头不禁微微蹙起,城门前那一幕,还依旧在眼前回转。
“不用麻烦,料想他也住不了多久。”澜月内乱她也听说了,他那样的人不回去必然和内乱有关,他一定是在等,等最好的契机,好一举连根拔除异己。
夏侯逸不这么认为,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却看到澜秋绝递来的国书上,明确的写着两个原因:政治联姻,可是如今两国的关系,父皇不会同意将妍硕嫁过去的,那么这件事只要再被提起,父皇必然是一拖再拖,磨掉其耐心回国,方是最好的办法,而以澜秋绝的行事作风,恐怕……
捂唇,风千华微微的疲倦的打了哈欠,这两日她很忙,几家店面来回奔波,身份更是不时更换,根本没时间休息。
夏侯逸眼露歉意,急忙停了脚步,柔声道:“累了吧,我送你回去。”
知道他没什么事,风千华也确实想回去休息,便点点头,回王府。
远远的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踏在竹叶上,随后又无悄无声息的消失……
王府中。
夏侯渊有些坐不住,就在刚刚那一瞬,他忽然想到,要送什么礼物,而且那个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爱不释手。
想到自己送的礼物,会一直跟在她身边,眸光中划过丝含蓄的期待。
气流微动,鲁忱爬了回来,不敢让主子看到他此刻的样子,躲在门外惨兮兮的说道:“还没有回来。”
夏侯渊心中那个不爽啊,酸酸的直冒着细密的泡,忍无可忍的正要亲自操刀,雾隐飘了回来,激动回道:“爷……回来了,回来了!”
脚步一顿,他嘴角抽了抽,硬生生将那一抹欣喜的笑容压了下去,看着门口喘气的某人道:“从明天起,继续去喂马!”
砰!
鲁忱一头栽倒在地,这简直是他最明亮也是最黑暗的一天,明亮是因为爷开窍了,王妃离他们近了一步,黑暗是因为,第一次他厥倒在地,不是因为打斗而是飞行过度软了脚,最郁闷的是,他又要回去喂马。
雾影捂唇偷乐,让你没事就得瑟,瞎操心爷的婚事,爷一人挺好的,非要找什么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