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府内,锣鼓声响,宾客盈门。
这一天,是王府主人大喜的日子。
因着廖鸿先要跟着静王爷陆元谨去易家迎新娘子,天不亮就得出门,这夜好歹放了江云昭一马,只折腾了她半宿。
待到清晨起身时,廖鸿先神清气爽。可是江云昭却……
他神色柔和地望向小妻子。看江云昭睡得沉,到底没听她前一晚叮嘱的,并未叫醒她一同起身一起过去。而是吩咐了李妈妈她们,待到天微亮了再喊她。
谁知江云昭心中有事,睡得浅。廖鸿先临走前回头来看她时,刚打开门,就见她已经裹着被子揉着眼睛坐起身来。
廖鸿先看着她疲惫得睡眼惺忪的模样,心疼不已。几步跨了过去,将她连人带薄被一同拥在怀里,低声道:“怎么起那么早?左右新娘子晚一些才能到王府,若想将祝福带去,吃些也可以。何苦这时候就起来。”
他口中的祝福,是陆元睿和楚月华当初与他和江云昭说的。
当初廖鸿先帮忙搭了线,促成了这桩婚事。
帝后二人也是从这事开始,慢慢冰释前嫌,开始重新和睦起来。
虽说这件婚事上,陆元谨和易家也都得了利。但到底他们的决定帮助帝后解决了‘□□烦’。帝后心中很是感激。
只是陆元睿事务繁忙走不开,楚月华也有了身孕更是不能随意挪动。
因此,帝后俩人都特特叮嘱了廖鸿先和江云昭,说是让二人也顺带着将他们的祝福送去。
——赏赐另外算。那些是明面上的冰冷死物。这些祝福,是从兄嫂的角度来讲的。不一样。
听廖鸿先提起祝福,江云昭说道:“只见新娘子怎么成?”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位置靠着,给他挨个细数:“去了后要见过凌太妃,还要陪王妃说会儿话。再见过舅母、端王妃宁王妃还有几位国公夫人侯夫人……”她掩口打了个哈欠,“长辈们都去得比我早,我怎能偷懒还在这儿躺着?”
况且,王府离得不算近。就算这个时候起来,到了那边,也快要到晌午了。
廖鸿先想说这都不是问题。不用理会。而后思量了下,江云昭不似他这般随性,素来重视这些礼节。若是不让她提早去,少不得要搁在心里惦记着。于是不再劝。
他与江云昭道了别后,喊来红莺她们伺候江云昭起身。又吩咐了红襄和封妈妈,让她们多找些被子靠枕,搁在那辆大马车上。尽量布置得舒服一些,也好让江云昭坐上马车后,能一路安稳地睡到静王府去。
廖鸿先的这个准备,倒是当真合了江云昭的意。
匆匆用过早膳后,她还困倦得厉害。去到车子上,看到那暖融融软绵绵的被子,就躺倒在了上面。刚一沾枕,就沉沉睡了过去。
待到车子再次停下,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经过这些时候的补眠,江云昭已然恢复了大半,精神颇佳。
她到达的时候,鲁国公夫人和鲁姑娘刚好下了车。
江云昭过去行礼。被舅母鲁国公夫人一把拉住,“自家人,何必如此多礼。”说罢,唤来王府伺候的仆从,“太妃可是已经到了?”
她问的这人,刚好是以前在宫里伺候过的嬷嬷,识得她,忙道:“回国公夫人的话,太妃的车子已经出了宫,在路上了。”
凌太妃轻易无法出宫。这次参加儿子喜宴,是太后特意准了的。却也不能在外头过夜,需得一早从宫里赶过来。
只是王府内也不好缺了人。自有陆元谨外祖家的亲眷们帮忙打理着。
鲁国公夫人远远看见了几位相熟的夫人,便与江云昭和鲁姑娘说道:“我去与几位夫人说话。你们自去玩罢!”
鲁姑娘是廖鸿先的表姐,大江云昭稍许,却因娘家想多留她些许时候,依旧待字闺中,准备明年过了年再出嫁。
她性子和善容易相处,和江云昭十分熟悉。二人说笑着往里行去,倒也惬意。
不多时,到了花园中。
这儿景色好,夫人们和姑娘们大都在这里,分散在各处,与相熟之人低声闲聊。
有一处地方很是热闹。相较于其他几处的低声细语,这儿的女孩子们尤其活泼,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笑不停。
人群里宁王爷的孙女远远瞅见了鲁姑娘和江云昭,扬手示意她们赶紧过去。
那儿还有好几位姑娘是二人所熟识的。见状就也没多想,径直行了过去。
杨国公府姑娘与鲁姑娘年岁相仿,是个圆脸大眼的活泼女孩儿。
看到江云昭面色红润眼波流转,杨姑娘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嬉笑道:“看看看看。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廖家那个魔王,疼你疼到了骨子里。旁人家的新媳妇,都是过去伺候人的。没几天就能熬瘦好几圈。你倒好,竟是被他养得又丰腴了些。”
她素来说话大胆行事泼辣,这般的动作和说辞,大家早已习惯,并不觉得突兀。
一位去年底刚刚嫁人的少女是杨姑娘的手帕交,与江云昭她们亦是相熟。此刻闻言,她摸出帕子装模作样擦眼角,“哎呀你可说到我的心坎儿里去了。看到江妹妹这样,着实羡慕得紧。”
鲁姑娘护着江云昭,轻轻推了她这少女一把,哼道:“谁不知道你家婆婆最是和善的,平时用饭,都喊了你一起坐下吃,半分委屈也不给你受。如今倒好,竟是对着我家妹妹说起酸话来了。”
“哟哟!果真不一样!要护着自家人,小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