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见她神情落寞,以为是自己惹她不开心了,有点委屈地小声说:“是爹爹不让我叫您的,他说很快就会回来的。”玉容俯身抱起她,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小脸:“娘没有怪你,娘只是……”
“算了,没事的。”何竞尧这一走,让她心里忽然空空的,可是跟宝儿说了也没作用,索性不提。她不知道何竞尧的生意会有什么变数,又是否会影响到他在左子煴面前所说的承诺,但不管怎么样,她的决定都已经做好了,那么就要坚持下去。
她答应了何竞尧明天就回老家,左子煴在这里,她要先和他打个招呼才行。玉容穿好衣裳,唤来小翠,和她打听了一下下午是否有人从她的房间附近经过,知道那个时间没有人走动,心里松了口气,将宝儿交给她管照,便往西厢房走去。
走到西厢房的门口,玉容又站了一会儿,想了想要怎么和左子煴说回家的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与他直说最好。她深呼吸了一下,慢慢向房间里走去。卧房的门是开着的,司徒静似乎还没有回来,军医坐在左子煴的床边,正为他号脉。
见到她进来,左子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隐蔽的信息,当即收回了手腕,以眼神示意军医先行回避。玉容心里正担心要如何与左子煴单独相处,觉得有旁人在正好,见军医从椅子里起来,就要往外走,玉容连连摆手,赶紧道:“您继续号脉吧,我与成念哥哥说几句话就走。”
不等左子煴开口,玉容便一鼓作气地对他道:“成念哥哥,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带宝儿回去看看爹娘。”
“他不让你在这儿住?”左子煴一针见血地问。玉容抿抿唇,摇了摇头:“快到中元节了,我和爹娘说好了,带宝儿回去看看。”中元节前举家扫墓,她已有五年没有回去了,如今行动自由了,也必须回去看看了。
左子煴语结了一下。他也有多年没有去给父母扫墓了,连年征战,有时候甚至都忘了时间。想到数年不归,父母长眠之地不知荒芜成什么模样,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我也有好几年没回去了,唉……真是不孝。”
玉容见他神情黯然下来,连忙安慰他道:“成念哥哥,你不要自责。玉峰每年都会代你去为伯父伯母扫墓的,他们知道你的苦衷,不会怪你的。”
有玉容家帮忙照应,这让左子煴宽心不少。玉容要回去为先人扫墓,他也无法阻拦,只是才见面就又要分别,他心里总归有些难受和不舍。
“你要回去多久?”左子煴问。
“我也不确定,大概要过了节才会回来吧。”
左子煴点点头,考虑了片刻,对她道:“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玉容一听他要派人,就赶紧摇了摇头,她不希望那么劳师动众地,连忙道:“没事的,二爷会派家丁送我回去的。”
这一句话,又让左子煴的脸色僵了下来。玉容看到他的脸色有所变化,也觉得有点尴尬。左子煴看着她为难的模样,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他的女孩长大了,心也不再是他能左右的了。
“罢了,随你吧。”左子煴看到玉容歉疚地垂低头,心里也不好受,也不想再多说什么,默默转移了话题:“明天就要动身了,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其实要带的东西不多,一会儿简答收拾下就行,但是玉容不想继续和他说下去了,对他道:“我再去收拾一下,不打扰你们诊脉了。”
待左子煴应了一声,玉容便离开了屋子。在她转身时,左子煴看到她颈上有一处红肿,想叫住她问问是怎么回事,想到什么,让他没能开口。待玉容离开后,他反复想了许久,越想越觉得是那种可能,放在被子里的手不禁紧紧地攥成了拳,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何竞尧没有做到他承诺的,他一定要把他打成猪头!
躺在床上的左子煴久久不能释怀,回到房间的玉容心里也并不轻松。和左子煴这次对话之后,她觉得暂时离开左子煴确实是一种好的选择。
时间已不早了,屋外太阳已经沉沉地向西边坠去,玉容对宝儿说了一下往后一段时间的安排,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吃过晚饭,便早早地睡下了。她睡得并不踏实,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起来了。
言之被何竞尧留在了这里,就是要送她回去的,玉容觉得久留无益,交代了小翠和李妈妈好好照顾左子煴,给他留了一条口讯,又嘱咐了她们一点其他的事项,便带着宝儿坐上马车离开了。
左子煴常年在外征战,惯于浅眠,玉容一从房间里出来,他便醒过来了,听到她脚步匆匆地离开,仿佛在逃开他一样,心中便是说不出的惆怅与无奈。
玉容和宝儿上了马车之后,言之便驱车离开了,马车行进轻快稳妥,微微的颠簸仿佛催人入眠的摇篮曲,宝儿没有睡够,赖在玉容怀里慢慢地睡沉了。玉容不知自己都胡思乱想些了什么,慢慢地竟也觉得有些困了,但每每想要入眠,又不知为什么,总是无法让自己放松下来。
反复几次之后,玉容又一次尝试入睡,“哒哒”的马蹄声传来,让她又一次尝试失败,她轻轻叹息了一下,决定放弃尝试,忽然听那马蹄声在自己所乘的马车边停了下来,一齐停下的还有她的马车。
“言之,怎……”玉容稍稍打开车门,想要问问情况,看到何竞尧风尘仆仆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惊讶得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何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