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坐在窗边的位置,桌上有一套茶具,沏着普洱,香气袅袅,扑面而来,令人觉得无比的舒爽,程安雅一笑,温暖已走过来。“妈咪……”她坐下来,程安雅给她倒茶,笑问,“天纵呢?”“非墨带他回去了。”温暖说道,“明天我们带天纵回大宅吃饭。”程安雅点点头,婆媳两人之间气氛有些怪异,温暖以前常和温暖、许诺一起喝下午茶,参加圈子里的活动,许诺虽然好静,但偶尔倒是金句很多,她和叶宁远生活久了,人也有些小幽默,三人感情极好,没出现过什么隔阂,许诺和温暖也很聊得来,没有一般妯娌间的矛盾。然而,温静出事后,三人从不曾单独坐下来喝过茶,更别说谈心了。多半是程安雅单独约温暖出来喝喝茶,她偶尔还会推一推,特别是出事的前半年,这几个月尚好一些,程安雅约她出来,她都出来。许诺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人很被动,她和叶宁远去过温家道歉,只是温妈妈和温爸爸并不理解他们,拒之门外,许诺和叶宁远也找过温暖道歉,然而,这样苍白的歉意,温暖无动于衷,并没有减少对叶天宇的埋怨。温暖低头喝茶,人和人之间最怕这样的沉默,明知道程安雅会说什么,温暖心中也排斥,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这一年来,很多东西都慢慢改变着。程安雅说,“你对我,现在都没话能说了,是吗?”她的语气温和,脸上带着笑容,温暖只能勉强一笑,诚实说道,“妈咪,抱歉。”程安雅摇摇头,温暖可以微笑面对他们,却对他们再无什么言语,微笑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程安雅知道,这不是温暖的错,她心中有疙瘩,她也知道。只是偶尔想到以前的和睦,总会有小小的伤感。“天纵最近怎么样?”程安雅问,温暖说,“挺好的,就是太淘气,老师总是打电话来告状,前几天不是和天澄一起把两个小姑娘弄哭了吗?”程安雅忍俊不禁,老师也打电话给叶宁远告状了,这兄弟两联手把人家小姑娘弄哭得惨兮兮的。温暖不知道,程安雅要和她说什么,每次单独见面,说的都是温静的事情,她都有些不耐烦了,甚至是反感的,同样一个问题得不到解决,长久下来,谁都会反感。“过几日,天宇二十岁生日,我和宁宁回去一趟伦敦。”程安雅轻声说,“你问问,你妈妈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温暖突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程安雅,“什么意思?”“温静被天宇带到伦敦。”程安雅说道,“天宇这孩子,宁宁很难管教,非要逼他,又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我们也劝天宇放下,我们也想温静能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可天宇不愿意。我们不是没办法,只是不想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可岚走了,我不想再失去天宇,虽然这一切是他自作自受,可家人是无法选择的,他出了事情,我们只能帮他纠正,他受到伤害,我们不能再在他心中撒一把盐,哪怕这是他应该承受的。”“妈咪,我不想在谈温静的问题,将心比心,我想温静也不愿意留在天宇身边,天宇也没有资格拥有温静的尸体,我爸妈养了温静十八年,说没了就没了,连尸体都被人霸占着,想见一面都不行,你觉得他们心里能放下?妈咪,请容我说句放肆和难听的话,温家和叶家,一个是普通的家庭,一个权势家庭,我在叶家几乎没有发言权,出了温静这样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能为我爸妈做。我看着他们,我很难过,难道因为你们姓叶,你们就能这么欺负人吗?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和尊严吗?如果反过来,我有弟弟,可岚被我弟弟害死了,尸体还霸占着不放,叶家恐怕会让我们姓温的死无全尸吧。可我们呢?能做什么?我爸妈甚至连讨回一个公道的办法都没有,默默接受了温静的死亡,他们不让叶天宇偿命,只让他把他们的孩子还回来,这很过分吗?你不要求我爸妈体谅天宇,你去求天宇体谅我爸妈吧。”温暖第一次在安雅面前说这样不逊的话,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发泄的言语,安雅很意外,同时却也理解温暖的情绪,压抑了已一年多,温暖早就该发泄了。“暖暖,你说得都对,我无从反驳,你可能觉得叶家高高在上,欺负了你的父母,我不否认这一点,我们的确藏了私心,造纵容天宇的任性,我们有我们的悲痛,温静是温家的公主,可岚也是叶家的公主,不管是为了什么而死,我们终究是失去了我们的公主,同时又要承受失去天宇的风险,我们冒不起。所以我们放任天宇,暖暖,我会尽量给你爸妈一个交代,虽然我不保证天宇一定会归还温静。”温暖低垂了眉目,已经一年多过去了,也不知道温静怎么样了。温暖心中一痛,更深的无奈抓住了自己的心,程安雅看着她,目光淡静,轻声说道,“这些话,你憋在心里很久了吧?”温暖没回答,程安雅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我也不知道你心中责怪我们,埋怨我们,一年多了,是该有个了结,我也不希望我们两家人从此不往来。我也不希望你和非墨再有波折,更不希望我们就这么生分。”“妈咪,其实我并不是怨恨任何人,只是觉得这一切不公平,以前方柳城陷害我爸爸入狱,我就想着,如果我认识更有权势的人,或许我们就不会被欺负。如今温静出事,我更觉得不公平,这世上的一切,人的道德底线到底在哪儿,为什么会如此不公,是非不明。”温暖说得十分缓慢,但很坚定,“我们的确是势不及人,所以我们隐忍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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