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咦”了一声,惊讶抬头:“世子妃您知道?”他看着宋歌瞬间沉下来的脸,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继续。
宋歌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果然,真是饮食过度造成巨婴问题了。她一个眼刀子扔给司空翊,后者愣了愣,推了太医一把。
“您说,饮食过度怎么了。”司空翊还算冷静,他没觉得吃多了好东西有问题啊,那些补品不仅是皇宫里拿的,更是经过了他自己的层层筛选,他都没告诉宋歌他自己都尝过呢!
宋歌气鼓鼓地瞪着司空翊,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
巨婴。
她怎么对得起未出世的孩子!
太医左看看宋歌的眼色,右看看司空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不好说话。可不说吧,这两人又好像要吵起来似的,夹在中间难做人。
难做人呐难做人!
太医心下叹口气,尽量斟酌着用词。
“臣以为,胎儿暂未长成,每日只能吸收母体滋补的营养,但如今只有三个月,胎儿所需的养分也无需那么多,”太医把药方交给司空翊,认认真真道,“臣的这张方子,较之先前减了几味药,世子妃现在大可不必进补,调好身子就行了。”
太医说完,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节奏不一的呼吸声。
沉默,还是沉默。
太医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不知道自己这话……世子妃听懂了没?
宋歌双手紧紧攥着被子,低垂下来的脑袋一阵一阵犯晕。
她当然听懂了,还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简单说来,太医的话用几个字概括就够了,他的意思就是——
你太胖,所以肚子大。
那天宋歌足足一个人生闷气生到了半夜,还不允许司空翊进房。
当世子爷哀怨地抱着枕头被子跑到晋宵屋子去的时候,少年还红着脸调侃道:“爷,世子妃现在可是怀胎的关键时期,你万一那啥也得忍着,忍个半年就行了啊。”
“忍忍忍,忍你个头!”司空翊怒骂,把枕头狠狠砸向晋宵,这厮竟然认为他堂堂司空翊是欲求不满被赶出来了嘛!滑天下之大稽!他明明是把某人喂太饱养肥了结果遭到惩罚对待好吧!
晋宵顶着枕头咯咯直笑,一边把换下来的袜子藏到司空翊被子里,一边麻溜地脱掉裤子赤条条钻进自己暖烘烘的被窝。
“爷虽然瞎过,但现在眼睛亮堂着呢,”司空翊斜眼瞧他,冷哼一声指指被子,“怎么,珑锦不给你洗袜子了?”
晋宵闷在被子里,闻言两只手伸出来,继而露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用比司空翊之前更哀怨的语调道:“还不是您叫她做女红!都堆了好几天的衣服没人帮我洗了!”
司空翊吃吃笑,拿脚用力踹着晋宵,“去去去!追不到人姑娘还能怪到我头上来?出息!”他笑骂,穿着衣服就往晋宵被子里钻,“把爷被子弄臭了,明天一起洗了!”
“啊!”晋宵欲哭无泪,“我洗啊?!”
“不然我洗?嗯?”司空翊瞥他,眸子一眯威胁道,“否则我就告诉珑锦,你十岁那年——”
“行了行了我洗!我洗我洗!”晋宵败下阵来,晃着脑袋不满道,“就知道欺压我,有本事跟世子妃去斗啊,去斗去斗。”他嘟囔着,翻个身准备睡去。
“哎哎哎别睡,有事跟你说。”司空翊盘腿坐起来,被窝被掀开,冷空气瞬间钻了进来,激得晋宵打了个寒颤。
“爷,赶明儿我还得早起洗被子呢!”晋宵撅嘴,圆圆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啥事儿啊?”他打了个哈欠,支着胳膊半睁眼问。
“嘿嘿,帮我想想用哪个字吧?”司空翊掏出内袍一张写满字的纸,不看晋宵圆瞪着的眼,指着“杳”问,“这个会不会好一点?还是‘晴’?或者……‘晗’?”晋宵抬起一只手,五根短短的指头在司空翊眼前晃了晃,随即倒下便睡。
“什么意思?”司空翊皱眉,“五?第五个?”他快速翻了翻,注意到第五个字是“暖”。
“暖?司空暖?”司空翊细细咀嚼了下,觉得好像还不错。
“爷,这是你第五次问我该选哪个字了。”晋宵哈欠连天,再不管司空翊,直接伸了个懒腰准备入睡。
“……”司空翊噎了噎,反复看着那个“暖”字。
司空暖。
很温馨,适合闺女。
翌日,司空翊黑着眼圈兴冲冲跑出了晋宵屋子,迎面碰上早起的珑锦。
她瞪着一双好看的眸子久久盯着司空翊,愣了半晌才讷讷道:“世子,您……”她吞了口唾沫,指指刚打开门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晋宵道,“您俩怎么睡一起了?”
满是狐疑与惊诧的目光把晋宵激得睡意全无,他来不及解释,司空翊忽然一回头笑得诡异。
完了完了,看样子世子爷八成得报复他昨晚的敷衍了!晋宵暗自叫苦,一句话还没出口,司空翊已经笑靥如花对上了珑锦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来来珑锦,有件事跟你说说,”司空翊招招手,“晋宵十岁那年——”
“爷!”晋宵大囧,直接一个猛扑过去,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两只手用力隔开司空翊和珑锦,硬生生挡在她跟前,“不带您这样的!”
“十岁干嘛?”珑锦好奇地探出头,很不客气地推开晋宵,一脸鄙夷。
司空翊弯起嘴角笑得解气,闻言摆摆手,两根指头白皙修长。
晋宵看司空翊微微侧身,随即是珑锦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