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唐筱然先醒了过来,目光望到洞穴外,能看到光亮,显然是天大亮了。
再觉得肩膀有些重,她视线垂落看过去,只见苏正枭的脸庞趴在她肩膀上,还正在熟睡。
四周的那些火堆都还燃烧着,一堆都没有灭,她想,定然他一晚上没怎么睡,否则没有了干柴,火早就熄灭了。
正在这时,景轩伸着懒腰醒过来了;“妈妈,天亮了吗?”
声音将苏正枭给惊醒,他缓慢的坐正身子,扭了扭僵硬的颈间,竟发出响声;“既然天亮了,那我们就出发。”
景轩抱着肚子;“我饿。”
唐筱然将随身携带的包打开,里面还剩下两个面包,一个给了景轩,另外一个则是随意扔给苏正枭。
骨节分明的长指拿起面包,苏正枭神色柔和,嘴角涌现出来的笑意未曾间断过。
余光扫过他那样的神色,唐筱然眉头皱起动了动,直接又补了一句;“你饿的两腿发软,一会儿谁来背我出竹林?”
嘴角依然蕴含着那抹笑,苏正枭不以为然,长指将面包的包装袋撕开,半起身,直接将面包塞进她口中,嗓音低沉而稳重;“还是你自己吃吧,即便不吃这个面包,我依旧能将你背出这片竹林。”
嘴角动了动,唐筱然没有再言语,而是将面包分成两半,一半递给他;“无功不受禄,你既然要将我背出这片竹林,那么我便应给你些报酬,如果你不吃,我倒也不好让你背,我坚持。”
听到这句话,苏正枭的脸色稍许有些沉,他最不喜欢听到的便是将两人关系如此隔开的话,可又一看到她坚定不已的脸庞,黑着那张脸,拿过面包坐在石头上三两口吃完。
余光再扫过去,她能看到他的西装裤已被药草染成乱七八糟的颜色,看起来脏兮兮的。
她没有忘记,他一向有些洁癖,却没想到他现在还能忍受。
等景轩也吃过以后,三人开始出发,景轩背着包走在前面,苏正枭蹲下身子将她背在宽厚的肩膀上。
前脚踏出洞穴的那一刻,他颀长的身躯又蓦然顿在原地,声音低低沉沉,似是在低喃似是在自言自语;“如果可以像昨晚在这里过一辈子,多好……”
声音虽然很轻,很荡,但趴俯在他后背上的唐筱然却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心尖颤了颤,闭眼,手指更是不由自主抓紧他身上的风衣,再睁开时一片平静。
白天比较好辨认方向,苏正枭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后,抬脚踏进竹林,走了几个小时后,终于看到出现在面前的路。
景轩兴奋地跳着,终于出来了。
唐筱然也微松了一口气,这次算是找对方向了。
“爸爸,这里不是可以坐车下去吗?我看到有人坐缆车。”景轩指着一个方向。
这一刻,苏正枭却不想坐缆车,虽然很累,可觉得从未有过的自在与快乐,于是笑了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才走这么一点路就累了?”
景轩摇头;“爸爸不累吗?”
“你妈妈这么轻,背着怎么可能会感觉到累?你不是总说我以前没有好好待她,我这次想要好好的背背她,走吧。”苏正枭伸手摸了摸他的发丝。
唐筱然听得清楚,原本她是打算让他背的,可是在听到这番话语后,却不愿意了,要下来。
苏正枭心中知晓她又在闹些什么别扭,她无非不过是不想要接受他的心意,想要和他远远的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他不仅没有放她下来,反而大踏步的超前迈去,唐筱然不乐意了,开始在他后背上扭动挣扎着。
“周围来来往往的游客很多,若是你不怕难堪,便拒在我背上扭动,我是不嫌难看,也不怕闹笑话。”
唐筱然反倒挣扎的气喘吁吁,心中着实气愤不过,抬手,重重的在他后背上拍打着,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坐缆车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山顶下,可是硬生生的走了三个小时,一路上周围的人都在看。
到了山下,苏正枭没有去提车,反而去了附近的餐馆,点了几个菜,要了些米饭。
唐筱然瞪着他,他回头;“走了这么久,你不饿景轩也有些饿了,让他吃些再走,路上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倒是她考虑不周,景轩只吃了个面包,现在已经中午,想必也饿了。
老板看到苏正枭皱巴巴的一身,还有裤子上沾染着的绿色药汁,他的眉头皱起,目光很是异样。
苏正枭在喝着茶水,不时询问着景轩还想吃些什么,根本不在乎自己这一身狼狈与难堪。
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她喝了杯茶水,目光淡淡的望着窗外。
返回公寓后,天色已经偏西,将她放到床上以后,苏正枭带着景轩去了浴室。
正在此时,房门被推开,刘耕宏踏进来,惊奇道;“你在家?”
“是啊,不过我脚受了些伤,不能招待你,你随意。”她指了指自己的脚。
刘耕宏表示没关系;“昨天我过来一次没有人,打你电话也没有人接,今天早上又过来一次,门还上锁手机也无法接通,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差点没打算报警。”
闻言,唐筱然有些不好意思;“昨天陪着孩子去了一趟大峡谷,手机没带。”
“只要没出什么事就好,脚怎么样,伤的严重吗?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一听,刘耕宏立时便道。
唐筱然说没有关系,已经上过药了,不用去医院的,这会儿稍微能动,休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