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朱道:“岂知那人瞧了我一眼,便忙的推说有事离开了。||任毛毛怎么喊都不肯再回头。”
“可知她都问了些什么?”姬无双问道。
“问秀的身体状况,以及动向之类的。”雪朱如是回答,跟着却是欲言又止,神情之上少许的迟疑不定。
云砚没有遗漏她微表情,开口问道:“怎么?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听见云砚的问话,雪朱明显的一滞,大约没想道他会察觉自己的心绪,垂眸抿唇,略略想了想,回说:“她问了一个很是奇怪的问题。”
“什么?”董思阮不禁插嘴发问。
“她问,她问,倚楼阁里是否有左氏亲眷?”
左氏?
这两字说出,可谓:一击石,千层浪。姬无双、云砚两人齐齐色变,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董思阮的真实身份,左氏亲眷可不是单指董思阮一人了吗?
那人问这个,难道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掌握了什么的讯息了吗?
董思阮反应稍慢,因着她自己本身对于另一层的身份带入感稍差。
另一边,雪朱与风谣两人相看一眼,满面沉重的看向董思阮跟云砚二人,少许不安道:“我们……”
这一回,倒是董思阮最先看懂了她们的忧虑。她不记得自己左聆的身份,却真真的记得这两人的身份----左氏余孽亲眷。她们的不安来自,她们的身份在现今局势下十分的不讨好。
“无事!”董思阮直言安慰,想到她们的身份,才想起比起她们身份的曝露,她自己才是左氏正主,只怕要比她们的后果要严重许多。
如果说,那个妇人与这两人是同处一伙,单就他们的行动目标来看,分明是对她的身份有了怀疑。
暗杀!暗杀?为什么要选择暗杀这种手段呢?
如果知道了她是左聆的身份,在现今的局势之下,直接举报的话,不是会有更好的收益吗?
一种,他们不知道举报手段、门路?可能吗?能混进姬府的人是简单人吗?
另一种,不能举报,因为举报牵连的不止董思阮,还会有整个姬府,以及作为她“娘家人”的九王云砚。
思至此处,董思阮的目光不自觉在姬无双跟云砚的脸上来回游转,跟着清冷一笑,说道:“有姬大人跟九王殿下在,有什么事儿,他们担着。”
事实如此,然而这话自她口中说出,却莫名变了一些味道,似有些讽刺意味在。.
姬无双跟云砚,听到她如此说,皆是一怔。然而她能想到的,他们两又如何想不到?跟着瞧见她眼中的嘲意,当即也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这一句显然已是笃定,这些人必然是出自他二人之属,这样如何得知她的身份,自也是显而易见的。
姬无双:“……”
云砚:“……”
两相沉默。
雪朱跟风谣听出董思阮话音中的不同,却不知道为何,仍不免忧心。雪朱看着那边所在花沫怀中的董思阮,略是歉疚道:“是我们,连累了秀你!”
董思阮看了看周身围聚的下人,暗示她“隔墙有耳”,跟着笑道:“说什么傻话呢!一直只有我连累你们的份儿。”
这一回,她可以确定,雪朱跟风谣对于她的真实身份是全然不知的。
“都别愣着了,继续出发吧!”董思阮这么吩咐了一句,队伍继续整装待发。
她没有再看姬无双、云砚两人,低声问了问花沫有木有伤着之类的,便叫她送自己去了自己的那两马车上去。
才一坐定,姬无双跟云砚,两人便相继跟着登上了同一辆马车,让并不太大的马车,一时间看起来拥挤不堪。
“阿阮!”两人上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轻唤董思阮的名字,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董思阮率先开口,“所以别说了。我不想听!”
云砚看着她露出微微讶然的表情,“啊?”的一声,道,“你已经看到自己的头发乱了吗?厉害啊!你怎么做到的?”这是一句调侃。
董思阮:“……”
云砚笑着,伸手将她鬓间散落一处的碎发,轻轻一锊,别去耳后,道:“凡是不要太武断。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但总得给我们一些辩驳的机会。”
董思阮耸耸肩示意他随意,自己则翻身睡倒不再看他们。潜台词:你可以说,我可以不听。
云砚见她如是态度,无奈少许的摇了摇头,跟着径自问道:“你是否已然认定,那妇人跟刚刚的两人是一伙人,且出自姬大人跟我这边的内部人员?”
董思阮不语,沉默。
云砚见她默认,继续道:“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首先我要说的是,那个雪朱所说的那个妇人,她多半不会是我或者姬大人那边的人。如果是她,那她必然已经可以确定你的身份,又何须冒险混入姬府去问?”
“……”
“再说刚刚的那两人,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
“暗杀吗?”云砚要头,自行否定,“显然不是!他们虽然剑剑只冲你而去,却没有杀手。是也不是?花沫?”
花沫一旁坐着,半晌无话。听见云砚的问话,不过抬眸看了他一眼,仍旧没有说话。
云砚自行判定,她这反应是默认的意思,继续道:“不是刺杀!不是为了暗杀?那么他们冒着这种危险,是要做什么?出于一个什么样的目的?”
“……”众人皆默。
姬无双蹙眉,猜道:“难道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