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越君行轻声应到。
“你杀了他们?”
越君行自己也在南意欢身旁坐下“没有,只是让他们睡一会而已。”
南意欢皱眉“那上次你猜我会夜里来找你,也提前将他们处理了?”
“嗯”
虽然只是简单一个字,南意欢却觉得内心一股无法言说的辛酸,外表风光的帝王之家内里却是如此丑陋不堪。她别过眼,岔开话题问道“这个时候马车能出城吗?”
她本来令夜阁的人在城外安排了马车,打算先溜出城后再上车的。”
越君行放下车帘,又拿了个软枕在腿上垫了,将南意欢揽过来让她躺好,柔声道“夜深了,睡吧,养好精神明日才有力气,余下的交给我。”
南意欢挣扎着撑起身子,还想再说,越君行将手掌附在南意欢双眸上,低声道“睡吧”
冰凉的手指,落在南意欢的眉眼之上,鼻息间全是淡淡药香,有时候她总在怀疑,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服了多少药,才让自己浑身上下由内到外全是这种味道。
手指虽凉,但南意欢心里只觉暖意融融,她调整好睡姿,安然睡去,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
醒来时,南意欢发现马车仍在行走,也懒得去问越君行是用了什么办法才出的城,总之这个男子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让自己惊奇的一面,她已逐渐习惯和淡然。她缓缓起身,发现越君行仍是昨日夜间上车时的坐姿,不由尴尬道“你昨晚一夜没睡吗?”
越君行看着南意欢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眸中浮起一丝氤氲,他将视线转向车外,远处一对对白羽黑翅的鹤鸟自茂密的湖从中搧动长翼腾空而起,道“睡了,不过比你早醒而已。”
南意欢看着他俊容带着几分疲惫,将身体坐直了,又见他双腿平放仍是昨夜的姿势,她暗吁口气,唤了夜竹送水过来洗漱,又用了点干粮,道“刘辰到哪了?”
越君行将早已麻木的双腿缓缓踩到地上,温声道“前方十里处。照此速度,今夜正好在北英山,风妩和风痕已经先赶过去了。”
“北英山”,南意欢忽地轻笑一声“好,就北英山。”
刘辰等人疾驰一日一夜后,终于来到一座小镇入口,此时已近深夜,所有人一路未停,已是饥肠辘辘,一名副将言道“将军,前方五里即是北英山,山路夜间难行,可否在此歇息半夜,等天明时再走,兄弟们吃点干粮赶路倒没什么,只是就怕再跑下去,马儿吃不消了。”
刘辰远远望去,只见连绵青山隐约躲藏在厚重的黑暗中,似魑魅在侧,偶尔传来的鸟啼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再看看一旁每个人脸上尽是颓然风尘之色,只得道“好吧,寻个就近之处,休憩几个时辰,等天微亮就出发。”
“是”众人听说能休息一会也都十分兴奋,纷纷调整马头往小镇方向奔去,不多时,领头之人寻了个破败的旧宅,宅前几株红枫开的正艳。宅子很旧,看来已经被人弃了很久,到处是厚厚的灰尘,几个侍卫将地上东西稍微挪动,清理出一块空地出来,取出干粮给大家分食。
由于一日未歇,众人随身所携的清水都已所剩不多,一名侍卫看见屋外有一个缺口的水缸,里面似是雨水,还漂浮着几片树叶,将树叶撇在一边,水也还干净,就伸出水囊想去接点水。
被刘辰看见喝道“不要碰这里的东西,水也别喝。”
那个侍卫呐呐地收回手,忍着渴意看了那水缸一眼,掉头走了回来。
刘辰将自己手中的水递给那个侍卫道“你喝我这个吧,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为好。”侍卫犹豫了会,还是伸手接过了递来的水囊,浅浅润了下唇角还给了刘辰。刘辰笑笑接过来放下,又吩咐了让安排好轮值之后,也累极睡去了。
睡到迷糊中,只听得耳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刘辰蓦地惊醒,伸手往身侧的长剑摸去,谁知剑没摸到,反而触感滑腻,似是活物,他心知不好,快速将手缩回,翻身抽出腰间短剑,就往外劈去。
这时陆续也有人惊醒过来,借着夜色一看,只见满屋爬的皆是如孩童手臂般粗细的小蛇,蛇身五彩斑斓,数量之多让人望之可怖。
那些小蛇速度极快,且看起来剧毒无比,不时有人发出声声凄厉的惨叫声然后扑通倒下。刘辰脸上也惧是惊骇之色,他先是奋力斩杀了盘踞在身边的几条小蛇,一个凌空倒翻,拾起地上那柄上青宝剑,口中急呼“都聚过来。”
随行之人不愧是与他在战场上同生死之人,相互之间配合早就极度默契,听到刘辰大喊,一个个展动身形,窜墙的窜墙,上房的上房,迅速聚拢在刘辰身边,背靠背团成一圈。
可是那些蛇数量极多,且灵活异常,不多时,人群中又倒下去几个,剩下的还在厮杀抵抗的每个人都面色灰白,满头汗珠,涔涔而落,身上都沾染了暗红色腥臭无比的血。
幸好蛇群数量也已经为数不多,刘辰见余下众人也渐渐招架不住,不由厉喝一声,身体凌空飞起,手中宝剑越转越快突然化作无数光影,向着蛇群当头披撒而下,剑气笼罩之下,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刹那间蛇群被震死大半,余下少量也四窜逃去。
整个破屋内立刻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只留下满屋血泊,几十具尸体。
刘辰满目通红,额上青筋暴出,这些人都是跟随他出神入死十几年的兄弟,多少次在战场的刀光剑影中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