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绅装的有些头痛的捏捏眉心道:“女人的思维和男人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杨可追问:“怎么不一样?”
年绅说:“女人可以依靠爱情活很长一段时间,哪怕那个人碰不到,摸不着。男人不可以,我从小就不喜欢孤独。”
他倒是越发诚实。不喜欢孤独所以需要一个人陪着,这个人又正好送上门来,没什么追女孩儿经验的他答应了也算一了百了。
杨可闷闷的说:“对她真不公平。”
“确实不公平,她也很快就感觉到了,于是大一第一学期她就有了新的学长男朋友,我恢复了单身。”年绅语气很平缓的说完,杨可愣愣的看着他,说白了这就是被人甩了,让他一说就变的这般文雅,恢复了单身……
她其实想笑的,但这种时候笑出来好像不太礼貌。
年绅看着她说:“想笑你就笑,我那时候被安荃笑了快一年,也没什么。”
杨可突然又不想笑了,她明白年绅的感觉,害怕孤单。她从小就怕,但又不得不硬撑着在孤单中过活,久了就习惯了,就像年绅现在这样,明显已经习惯了。
“年绅。”杨可特别大胆的拉住他的手,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谢谢你喜欢我。”
用谢谢两个字来回应喜欢和爱是有不妥,但好在他们还年轻。还有那么多的时间能够在一起。杨可情绪有些沉,低着头轻声说:“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爸爸妈妈还在,一定会喜欢你。”
虽然年绅看起来有些冷,但眉眼间的那股正气是装不出来的,她隐隐约约想起来妈妈好像说过的话:“苏家那小伙子看起来精神,眼神儿却不怎么招人喜欢,还是让可可离他远点。”
场景她不记得了。好像是跟着父母第一次和苏家人吃饭的那天晚上,回家路上妈妈说了这句话,只能说,婚姻是命。一切都是命。
既然决定要离开,年绅就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杨可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毕业演出上,每天一早年绅送她去学校,下午接她一起回家,没有人打扰。
叶一暂时没有再出现过。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毕业演出那天,杨可一大早就要去学校化妆,年绅辞职了,公司的事情要交接,杨可不想他忙碌中还来关注她的演出,但他还是赶过来了。
杨可她们这支舞蹈的名字叫《灵》。新做的演出服是纯白色的韩式传统长裙,配着一根血红长缎带,特别有视觉冲击力,配合服装杨可自创了妆面,苍白的脸,从眼角处向着太阳穴方向延伸着一条很明显的红晕,浓黑眼线,不笑的时候特别有神秘感。
这灵感来自年绅,杨可将脸涂的特别苍白的时候就想到他。
上午十点准时开场,除了学院的老师,还专门聘请了另外一所大学的几位舞蹈系教授,作为毕业论文答辩的另一种模式,杨可她们并不靠解说,而是用动作来诠释自己对艺术的理解。
这是杨可第一次以不是芭蕾舞的形式立于台上,上一次和乐青拼舞让她在学院再次小有名气,观众席过道里都挤满了比她年级低的学弟学妹,有的还是其他学院的,都想来看看这个被传的很神的学姐,休学一年再次归来,还没毕业就被省团订了,绝对人生赢家,嫁的老公据说也特别牛逼之类的话题快被谈烂了。
年绅在观众席听了不少这样的话,也明白杨可为何这般孤单,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她不搀和也是一件好事。共每引技。
轮到杨可上场了,音乐一起那些流言就都飘没影了,大家凝神看着她和那个姑娘的配合,确实十分默契,看得出来那个姑娘也很努力,杨可指点她的地方都领会了,杨可也一向很擅长配合,两人做完最后的高速旋转立定后,掌声雷动。
一瞬间,脑子嗡的一声。曾几何时,场景是这般熟悉,舞台,灯光,观众。
杨可不自觉的望向观众席最后端,她以前都会这样,因为那里始终站着一个人,手捧着一盏微亮的小灯……
眼泪突然就控制不住,将妆化了,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一条歪曲的黑迹。幕布拉起来之后,王老师来拥抱她们,以为杨可只是太激动了才会哭,但只有已经从观众席赶到后台的年绅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小声在她耳边说:“乖,现在可以放心哭,妆花也不要紧,我带了湿巾。”
他今天的衣兜里,没有沾过药剂的手帕,只有一包专门为她准备的湿巾。
年绅依然是一件长的黑色大衣,将她罩在怀里,两个人没有回休息室,而是选了一处没什么人的角落,杨可趴在他怀里痛哭流涕,他轻轻揽着她,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他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什么了,和过去有关的碎片,被她看到了,所以情绪激动。这样一想,一个念头突然穿过他的大脑。
完整的记忆碎裂了,想起来需要依靠苏老师,但杨可记忆中很多碎片还在,既然意念能够在思维中成长,那么那些缺失的记忆也同样可以,这就像拼图,丢失的碎块也许很多,但只要整体还在,兴许能够慢慢的补起来。
只要找到合适的契机。这不一定能行,但老戈给他的提示,催眠从来就不是一门固定的学问,就像魔法一样,到底存在不存在谁说的准,心灵和思维本来就像宇宙一样神秘,人们不会停止探索宇宙,那也就不会停止挖掘思维。
他兴许,真的能帮助她想起某些过去,只要她愿意。
杨可不哭了,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