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湛咏有杀人嫌疑,此事说不好会动上手?诸葛小倩虽然武功超群,但毕竟带着徐小六,而且在人家的地面上,也不敢托大。所以她暗自决定带上本领较强的隋燕和靳雪鹄一起前往,以防不测……
师徒二人到了诸葛文家中,见到了诸葛文和诸葛灵辰。诸葛文告诉妹子,已经将可恶的黄梦玲和应小姝以及一个叫做阿蓉的丫环都逐出去了。
徐小六悄悄问诸葛灵辰,偷太太首饰的是不是阿蓉?诸葛灵辰说是阿蓉。阿蓉和应小姝是同乡,但彼此看不惯对方,所以阿蓉才设计陷害应小姝。
诸葛灵辰说自已是气不过应小姝的势利眼,以为自已人小好欺骗,只顾着巴结白姨娘,将自已这个小主人不放在眼里,所以才向父亲告状,将应小姝也一起撵出了家门,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就在吃饭前,太太和白夷娘不知又为了什么芝麻小事吵起嘴来。太太虽然性子有些懦弱,但现在没有了办事干练的陪嫁丫环黄梦玲,太太为了维护自已的尊严,只能自已争口气,端起太太的架子来,把白夷娘臭骂了一顿。
白夷娘依仗丈夫的宠爱,不肯白受气,便同太太顶起嘴来。太太见她没大没小的,气得火冒三丈,突然打了白夷娘两个耳光。原来太太也是受到了诸葛灵辰的影响——连诸葛灵辰这个小主人都会打黄梦玲这个得意忘形的奴才呢,自已好歹是太太,凭什么要受白夷娘的窝囊气?
白夷娘气得要同太太厮打,诸葛文忙喝止了。诸葛文当着妹子诸葛小倩及客人徐小六的面,不好护短。况且自已替妹子和徐小六出头,将太太的贴身丫环黄梦玲逐出门去,太太同他呕了不少气,诸葛文便有些让着她。
白夷娘在客人面前丢了脸,气得哭天抹泪。说自已命苦,当初就不该进门当个小的,今天才会受到这种侮辱。
大太太也激动地在小姑诸葛小倩面前评理,数说白夷娘做人不懂得规矩,还是个只会乱花钱的败家子。
诸葛文两头受气,结果大太太和白夷娘两人都气呼呼地回屋哭泣,诸葛文叫丫环去请了三回,二人只是赌气,不肯出来吃中饭。
诸葛文苦着脸连连叹气,只得叫妹子和徐小六先吃饭。
诸葛灵辰对两个继母都没有好感,漠不关心地自顾吃饭。
诸葛小倩一来是出家清修的道姑,二来又是小姑子,怎么好在大哥面前说两个嫂子的家长里短?只好说些不相干的话安慰大哥。
徐小六默默吃着饭,偷想起自已与张湛咏的婚事,心忖:“要是张湛咏和我成亲后,也学他爸爸一样娶几个小的进屋,我一辈子还不是就同她们窝里斗了?有一个小的就烦得要死了,再来几个,还让人怎么活啊!虽然是吃好的穿好的,但这样闹心的日子远不如做一个道姑快活呢……”
徐小六不由对未来的婚姻减了许多热情,毕竟自已与张湛咏并无感情,对他的人也没有爱慕,只是因为名份定了,自已才会拿他当未婚夫看待。然而张湛咏错将有裂痕之玉佩作为文定,后又索回的事,无疑给这桩婚事蒙上了一层阴影,现在未婚夫又成了杀人疑凶,徐小六不能不有所动摇……
翠日午时,白夷娘才勉强出来为客人饯行,但与太太没有说一句话。
徐小六冷眼旁观,觉得富贵人家并没有从前想象的好,夫人、夷娘其实都活得难受。
吃过中饭后,诸葛小倩向大哥和二位嫂子告别。诸葛文临别之际扶莫着爱女的头发,心中好不难过。诸葛小倩安慰大哥说自已每过几年就会带灵辰回家来探望他。诸葛文想到自已实在没有时间照顾女儿,让女儿跟着亲姑姑一起反而快活一些,也就心下释然。
诸葛灵辰虽然成了诸葛小倩的小徒弟,但仍旧称呼诸葛小倩为姑姑。徐小六与诸葛灵辰手牵着手行走,宛如一对亲姐妹一样,不知不觉又恢复到了昔日在湘西时的亲热。
徐小六毕竟年轻贪玩,与张湛咏亦无过去对田雨润那种撕心裂肺的苦恋,她本来就是因掷钱问卜才打消犹豫不决的心理的,因而也暂时抛开了心中的烦忧。师徒三人一路上言笑晏晏,行走了一个半月,才来到四川重庆府。
重庆在汉朝时叫做江州,隋朝时叫做渝州(故重庆至今简称渝),宋朝时叫做恭州。因为宋朝一位皇子接踵于正月封恭王,二月即登帝位,是为宋光宗,宋光宗便说这是“双重喜庆”,故将恭州改名重庆府,一直沿用到现在。
诸葛小倩带着徐小六和灵辰在重庆七星岗吃早饭。
邻桌坐着四位书生模样的男人,分别是一个老人、一个中年人和两个青年人。老人告诉其余三人说,就在这七星岗住着大明朝一位五朝重臣,名叫蹇义,明**朱元璋曾御书“义”字颁赐。明英宗特赐“免死金牌”,“准本人免二死,子孙免一死”,并在七星岗故里赐府第,匾额和门联均是皇帝手书。三人听了啧啧称赞不已。
徐小六在一旁听见这话,不由偷想起张湛咏那天在食堂吹嘘时几次说到“皇恩浩荡”的话。徐小六不由又生出女孩子的虚荣心来。她之所以乐意这门亲事,其实有一半的理由是为了这虚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