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那人极其温和地看着他道,眼神清澈见底,笑容同样纯净无比,仿佛虚弱到不能动弹的身体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困扰。

卢达蹲在他身边,那人的手抚着他的头顶,动作轻柔又带着宠溺的味道。

但是卢达知道,他对每个人都这样。

“你是三十五号么,你来过一次,我记得。”他轻声说道,声音有些小,让卢达不由得靠的更近了一些。

“是。”卢达点点头,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

“外面,还是这么热闹。”那人抬了抬手指,指尖刮住了他的手指,直接刮开了手背上的肉,鲜红色的血顿时流了出来。

卢达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没有看一眼自己已经血流不止的手。

他只是用一种憧憬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无论自己再怎么扮演,都没办法成为真正的卢达。

专门做饭的一个卢达,上学的一个卢达,跟在父亲卢宗身边的一个卢达。他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个他,而他只是这些卢达之中的一个,随时都可以被抛弃,因为随时都有新的卢达可以代替他。

可是只有面前的这个人是无可替代的,因为他们都是他的一部分。

每天或者每周他们都必须来到他身边,将自己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共通给他,卢氏研发了一种精神互通器,可以让一个人亲自感受另外一个人生活过的每一个细节,身临其境感同身受毫无违和。

故而就算躺着的这人从没有踏出过这个小屋一步,但是他却能知晓外面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将卢达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血顷刻染红了他的脸,他只是不在意地擦擦,闭上了眼睛,很快,他就沉浸在卢达这段时间的世界中了。

良久,他睁开了眼睛,微微摇了摇头,依旧轻声细语温柔无比地对他道:“你的好胜心太强了。”

却到底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在没有开口了。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脸上出现倦容,竟似疲惫至极,像是睡着了,实际上是昏迷了过去,若不是旁边的仪器显示着心跳,卢达大约会以为他就这样死了。

他睡着没多久,便进来了三四个穿着白衣带着口罩的人,极其熟练又镇定地拿着湿毛巾,将他脸上的血迹擦掉后,又脱下他的衣服,将仪器插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上。

卢达被推了出去,慢慢地看着面前的房间升起窗帘,直到里面的人再也看不见。

他有些不甘心又气馁地握住了拳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出了系统之后,洛英觉得自己好像是病了,心里闷闷的,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她顶楼的台子上,头顶是一个参天大树,树荫刚刚好遮住了阳光,背后的靠背是一截树枝。

天蓝到泛青,是那种水洗过的青色,极其纯净,掩藏在一块块云朵之后。

云层聚集的很厚,不知道是不是有雨,从来到这里之后,她只见过一次下雨,还是在废弃星即将离开之前,那场雨下的酣畅淋漓,再也没有见过比那更大的雨了。

就在她看着的时候,天空突然出现说话的声音,是素诺,她开着一个敞开的小型飞船,不知道什么变成火红色的长发散在脑后,正肆意地大笑着。

“胖子,下雨吧,好久都没有下雨了,你不觉得很热么?”她从飞船中探出头来叫道,下面一个胖墩墩的男人走出来,叉着腰昂着脑袋看她。

“三天前不是刚下过雨,不能再下了。”

“不行不行,你看主人喜欢的那些植物都块死了,肯定是太干了,如果死了你要负责么?”素诺将飞船压低,绕着诺大的广场飞了一圈又一圈,甚至还故意绕到那胖子的头顶上飞过去。

听到她的话,胖子犹豫了一下,他不懂种花,但是将军喜欢,每次都要看着那些植物很久,将军不在,他们都不敢碰那些东西。

“好吧。”他确实负担不起,虽然明知道将军不会怪罪下来,但是他心里会不好受。

很快,原本洁白的云朵就开始积压了起来,很快,云像是被染上了墨,迅速变黑,风一阵阵地吹来,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她坐在顶楼,裙子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头发也乱七八糟地飘散开来,头顶上的树叶哗啦啦地摇起来,一些树叶不堪寂寞地从树枝上蹦下来,在空中舞蹈。

洛英也觉得快慰起来,这样的天气,让她有种真实感,这么久,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在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

雨点很快噼里啪啦地落下来,素诺开心地开着飞船在雨里狂飘,比树叶抖得还要厉害,她的头发像一团火在水中炙热地暂放。

洛英有种冲动,想跟她一起飞。

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停下的,头顶上的雨被树叶遮去了大半,但是雨滴在树叶上凝结之后变成更大颗地砸下来,砸在脑袋上一阵阵疼,她摸了摸湿透的衣服和头发,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哼着歌下楼回屋洗澡换衣服。

然而得意的结果就是,她不幸地感冒了。

平日里总觉得自己壮的像头牛从来都不会生病,没想到病来如山倒,这会躺在床上竟然爬不起来了。

1578鄙视地看了她两眼:“舒服了?”

“舒服了。”洛英点头。

“下次还去淋雨。”

“不敢了。”

“觉得药不苦吧。”

“苦,怎么可能不苦,苦死了。”她露出大白牙,脸色有些苍白。

1578恨铁不成钢地给她递药,但是洛英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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