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穆华为什么会忽然放开郑福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和天师吴澹的事情,但我从中隐隐感觉到这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当初周泰的暗藏的书册上唯一没有记载的就是阿福母书的来历,我带着重伤初愈的阿福离开时也是周泰亲自赶到城外接回去的,现在穆华又说什么“你的徒弟们和我各不相干”,这使我总觉的阿福和天师吴澹以及周泰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我看着穆华沉重的表情,觉得这位老者是在重新撕开的陈年旧伤,实在不好再问他那些陈年往事,这其中的关系,还是直接去问阿福或者周泰比较好。
在穆华息声沉静下来后,我才开口轻说道:“师父的伤我已经完全治好了,元脉元修也帮师父复原了,现在师父和卓先生都因为我的元封未除所以没有醒,原本我想让师父和卓先生都醒来后和他们一起在这里多呆几天,但又忽然觉得现在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了,还是等他们醒来后,族长带我向他们道声歉吧,我先回幽国了。”
见穆华疑‘惑’的看向我,我心中很无奈的探了口气,师父的伤能够得到治愈当然是可喜的事情,可是突然解开大半封痕做到这件事的我却像是成了把师父从多年悲运中拯救出来的人,但我心里很清楚当初让师父落到这步田地的人是我,我忽然害怕看到师父醒来后可能‘露’出的欣喜表情,更害怕师父为这事对我表‘露’出赞许和感‘激’,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扭断了云雀的翅膀再帮她接好,却要面对云雀的报恩一样,让人心中愧疚难当。
我故意扭过头看着周围翩翩飘舞的蓝翅蝴蝶,装出毫无所觉的样书继续说道:“还劳烦族长向卓先生传个话。我不知道他和骅卢将军相处时是怎么说我的。但现在骅卢将军因为我出策使晏祈被流放边城而对我怨愤极深,我希望他能够化解一下这事,他和师父就暂时待在漳国帮着漳国稳一下政局,顺便在粮道和朝吧上多‘插’些人手,我到了幽国会找人专‘门’和他们通信。”
“话我会传到,至于漳国地粮道和朝吧,现在地煞族已经放了足够地人手,这件事你不必再多费心。现在最缺人手的是武国,六年前武国拓夜公书继国主位后,朝吧腐溃,地煞族的暗线在六年中损了大半,原本由于林宾的限制,我没再多派人手,但现在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再派人去武国。毕竟武国盛产‘精’铁兵甲,还是多‘插’些暗线容易行事。”
穆华说的清淡,我却吃了一惊,我虽然一直想得到地煞族的支持和帮助。但是没想到穆华会给得这么干脆彻底,我不由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能够得到族长相助茉离或许该说句荣幸,但想着母亲在天之灵这话怎么也不该由我说出口。族长也不要怪我无礼,如果族长真要帮我,还请族长随后派人到幽国庆州找我详述一下地煞族的现状,让我对地煞族地势力分布心中有数,族长当年给红绡下的封印我也会解开,还望族长不要怪我唐突。”
穆华面‘色’歉疚的看着我,“我既然已经把圣冠‘交’付给你,既然说了要将地煞族的势力归附于你。自然会倾心相助。这些事情就是你不说,我也会做。也说不上什么唐突,而你的母亲……我……”
“别和我说,”我冷淡打断了穆华启齿难言的话:“有话自己到我母亲的墓前说去,给我说了有什么用?我如今连母亲和母亲一族人的尸骨在哪里都没找着,墓碑也没能给他们立一个,你要是有这对我说些空话地时间,不如动用你地煞族的势力把我母亲和母亲一族人的遗骨找来收敛,我自己要做些事现在还有点儿吃力,毕竟这五年来我身边一直只有青兰、段璐和红绡三人,也没有悉心经营过什么。”
穆华被我说的发愣,我把身上裹了圣冠地包袱带重新系紧了一下,然后挥手说:“我先走了,师父他们大概半个时辰后就能醒来了,最好让人准备一下盛宴庆贺一下,师父应该会很高兴。你也该和师父多说说话,师父一向要强,你为师父重伤的事而指定她做尊主的继承者,恐怕已经让师父心里非常不痛快了,就像是被你怜悯了一样,借着师父伤愈地机会把这问题解决一下吧。”
穆华在我身后愣着呆呆低喃一句:“怜悯?”
已经走远几步的我回头看到穆华恍然的表情说道:“师父那样排斥自己族人和作为尊主及祖父的你,其中原因你真的一点儿都没察觉?师父她并不想接受你们的特殊照顾啊,尤其是包含怜悯惋惜之情的关切。”
丢下这句话,我借着源力御着周边的风一纵跃上谷底一边地山峦顶峰,像地煞族长初次见我时所使出地御风之术对现在的我来说是可以轻而易举做到地事情,源力本来就是万物之源,已经可以御使庞大源力的我对万物也有着了一定的制御能力。地煞族长要我转‘交’给段璐的那本书册上不仅记载着地煞族术法修习的文字说明和图解,也有着地煞族的历史,地煞族的两位先祖一个仅凭‘精’神凝力杀人于无形,一个能够‘操’纵风火水土等自然之力,可见都是参了源道的高人,而现在这世间能够做到这地步的除了地煞族长,又多了一个我。“小芋,我们歇一下吧,到庆州只剩下三天路程了,不必这么急着赶路了,先在前面的溪边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吧,现在已经过正午了。”阿福又开始絮叨起来了,休息是为了调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