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杰跟凌琤都看得愣住了,陈源这时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家养的宝贝一下子被惦记上。这种感觉说不上坏,但也绝对称不上好,反正很奇怪。
陆惜杰跟凌琤则认为,这不过是两个小孩子懵懂时期的一个美好画面而已,虽然他们嘴上没忘开玩笑说结亲家,但实际都觉得这件事情是不太可能的。因为两个孩子的亲生父母都是异性恋者,所以可能他们长大之后有很大的可能性都是异性恋。倒是李灵师跟顾云腾两家以后会找代孕,那样孩子随父亲的基因,就有可能也喜欢同性。
当然,其实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眼下离孩子们长大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凌琤还是没忘逗一逗闹闹,“闹闹,喜欢这个小弟弟?”
闹闹小心地摸着一眼相中的小弟说:“嗯。”
凌琤笑问:“那让他长大了跟你结婚好不好啊?”
闹闹仰脸问:“当新娘?”
凌琤乐着点头,“对,当新娘。你要记住,这个弟弟叫陆晨安,你叫他安安弟弟就行。”
闹闹于是记住了,安安弟弟,这是他长大了要娶的新娘。
陈源不服气地说:“没准是小安娶闹闹呢?”
凌琤但笑不语。他觉得在贺驭东身边受贺驭东气势影响的孩子,大概也会跟贺驭东一样,非常强势。只有陆惜杰觉得,没准就是俩零点五呢。男人和男人之间哪有什么嫁娶一说,不过是搭伙过日子而已,虽然也有体位之分。不过看闹闹这孩子是挺好的,都说三岁看到老,这小子小小年纪还挺有担当的,虽然不爱上幼儿园,但是好像除了这个之外都挺好说话。
陆惜杰想了想说:“不如以后让他们多接触吧,孩子们就应该扎堆多玩儿玩儿,可别一回家就自己,我觉得也挺没劲的。”
凌琤也是这个意思,正好这些小的都差不多大,以后完全可以放在一起。至于闹闹会不会做孩子王带着一群小的捣蛋,那也是后话了。
入夜时分,王若兰她们才回来,陆惜杰于是把孩子各还各妈,然后带着自家的小宝贝回了卧室里,而在这个时间,把媳妇儿支开的陈江则在一家茶楼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当然这并非偶然,而是直接约的。
马红初时很欢喜,她觉着大儿子主动约她,没准还是念着她的。毕竟当年她走的时候陈源还小,但是陈江已经挺大了,也有些记事了的。她于是刻意打扮了一番才赴约,见着陈江的时候,还是像很多年前那样,叫着他的小名,“江江,你怎么知道妈的电话的?”
陈江没什么喜悦,但也没有恨意,他的面色很平淡,声音也很平淡,他说:“没什么难的,就是突然想给你讲讲我跟小源小时候的事情,所以请你出来喝杯茶。”
马红的热情一下子被浇息了一大半,但她还是坐下来听了听。
陈江这时说:“你走那年我八岁,小源大概四岁吧。”
他们兄弟俩差四岁,而当年他刚好上了小学三年级。他记得很清楚,他跟弟弟早上吃饭的时候还见着母亲在家,但是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家里没有人了。那时候他认的字还不多,所以并不能完全地从母亲留的字条上意识到母亲已经走了,就带着纸条去了邻居家,想问清楚。结果在邻居家看见自己的小弟,也从邻居姐姐口里得知,他妈这是走了。
后来他爸从工地上回来,知道他拿着这纸条去问人之后发了很大的脾气,其实他知道,那时候他爸也是觉得窝囊,才把气都撒到了他身上,但当时他确实被打得不轻。
马红有些躲闪地说:“这都过去的事了,还说这些做什么?你们现在不是过得都挺好的么。”
陈江眼里的失望蔓延得更深,“你不是不理解小源为什么会是同性恋么,我想告诉你,这有很大原因是你造成的,因为你走了之后,他经常会听到有人说他妈妈不要他了。他才四岁,我上学,我爸上工地,没人看着他,他就只能一个人被关在家里,或者偶尔让邻居照看一下。中午的时候饿着肚子没人管,他自己想弄点吃的结果还把手烫伤了,爸没办法,就带着他一起去。”
那时候的陈源就已经不太喜欢说话了,原来明明挺爱说个小孩儿,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陈江记得特别清楚,那时候他都想过不念书,可是老师告诉他,如果想改变家里的现状,他只有学习,好好学习,于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除了晚上陪弟弟玩儿。
因为家里没了个女人,而另外两个有能力做家事的一个上工地一个学习,所以孩子就总有些顾不上,穿的总是不合身的衣服,也很难有干净利索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也不太喜欢跟陈源玩儿。
陈江对那个时段印象最深的就是弟弟渴望能一起玩儿的眼神,每次他放学回来,弟弟就站在大门口等他,看见他就说:“哥你回来啦?”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好像盼了一天了。
陈江于是把作业都先放到一边,总是陪着弟弟玩一会儿才学习。再后来陈源也到了入学的年纪,而那个时候其实上学也花不了多少钱。不过对于这个只有一个人赚钱却要养活三张嘴的家庭来说,也是一项不小的压力。尽管陈源穿的都是哥哥穿小了的衣服,也很少提什么要求,但有时候,反而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让人倍觉心酸。
陈江永远忘不了陈源跟他说:“哥,你学习好,你接着念,反正我也不愿意上学。”
但那时候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