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明曦的伤处可要紧?”
一听闻宋明曦的手被烫伤的消息,宋老夫人扔下喝到一半的糯米粥就赶过来了。
攫阳城内医术颇高明的周大夫已经给宋明曦诊治完毕,他好脾气地捋几把下颌标志性的长白胡须,笑道,
“老夫人且放宽心,二少爷手上的伤不碍事,涂几回老夫特制的烫伤膏也就好了。”
他一面说,一面抬起宋明曦包扎好的手给宋老夫人看。
宋明曦烫伤最严重的地方是右手掌心,尽管抹了伤药,缠了一层纱布,还是有些火燎燎的痛。
宋老夫人轻轻碰一碰,他就皱起眉躲开手,嘶嘶地抽气。
“该!你个不省心的,好好地去抢青儿的药作甚!”
宋老夫人在来的途中就问清宋明曦是怎么受伤的了,见他现在疼得抓耳挠腮的,既心疼又好笑。
“老夫人,是我……是我不好。”
生怕宋明曦被宋老夫人责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卓青站起来,局促不安地把错往自个儿身上揽。
“关你什么事?”
宋老夫人地拍着他的手安抚,又转过头瞪宋明曦一眼,
“他倒掉你的药,倒还有理了?”
提到药,卓青就想起宋明曦在他耳边呢喃的那些臊/人的话了,没什么血色的脸霎时涨得通红,宋老夫人看出点端倪,心中不由一喜。
她其实知道卓青煎的什么药。
宋明曦强迫他服“凉药”的事,还是阮翠在后厨听到丫鬟们碎嘴说给宋老夫人听的。宋老夫人当时气得脸色煞白,心口痛了大半天,她就奇怪,卓青没病没灾的,和宋明曦一起六年多了,怎么就生不出半个孩子?原来全是叫那小混蛋给祸害了!宋老夫人差点就要叫人把宋明曦关进祠堂请家法。可那个时候许柔霜都进门了,宋明曦跟蜜蜂见了花似的整日围着她转,几乎连正眼都不瞧卓青。宋老夫人冷静下来,也就打消了替卓青鸣不平的念头。她知道卓青是个好孩子,奈何宋明曦看不上他,也不肯要他生的孩子。作为祖母,她撮合过,劝过,也骂过,可两人终归没什么缘分,否则许柔霜那小狐狸也插/不进来。她怕逼急了宋明曦,不仅不能替卓青讨个公道,还连累他更遭宋明曦厌恶,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全如了许柔霜的意?
宋老夫人不否认,她一直不肯点头同意宋明曦休弃卓青,是存了部分不让许柔霜“独大”的心思。那个丫头表面温柔无害,可眼神糟心得很,一看就不是什么省心的货。没有资历胜过她的卓青在上面压着,难保明曦不被她掌控得死死的。
宋老夫人都作好一旦许柔霜生下孩子,宋明曦就要闹着扶她为妻的准备了,虽然不甘得很,但毕竟延续宋家的血脉是最重要的,有些时候她也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
还好宋明曦陡然清醒了,也许那次落水是祖宗显灵,把他稀里糊涂的脑袋瓜子给冲开了窍。
昨晚得知宋明曦让卓青宿在自己房里,她就隐隐觉得这两个孩子总算有在一起的希望了。没想到一睁眼,就传来宋明曦抢夺卓青的药罐子,把自己烫伤的消息。
说是抢夺,估计就是宋明曦自个儿犯浑,意气上来,不管不顾端起药罐子就跑。
那里煎的可是避子的“凉药”。
“周大夫,您等等。”
宋明曦的声音把宋老夫人飘远的思绪拉回来,一旁正在收拾药箱的周大夫停下手看过来,
“二少爷,可还有哪里不适?”
宋明曦摇头,左手环过卓青的腰把他带到周大夫面前,
“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想劳烦周大夫替青……咳,卓青看看。”
宋明曦改口及时,得到卓青意外又感激的一瞥,他顿时心里跟吃了蜜似的,不能在外人面前亲密称呼对方的郁闷也烟消云散。
“卓少爷也伤着了?”
周大夫扫过卓青的手,他还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却是一点儿伤痕都没瞧出。
“卓青他没伤着。我是想请您给他把把脉,看看他的身体状况,顺便看下这张方子。”
宋明曦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恭敬地递过去。
宋明曦打小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请周大夫过来看诊。换句话说,周大夫是看着这个脾气古怪的二少爷长大的,还从没见他对自己这么客气过。不由得多看了他护在怀里的卓青两眼。
卓青他也没少见,宋明曦生病的时候都是他一手一脚的伺候,周大夫也是知道他身份的。却不知两人何时这么……恩爱了?
“这是……”
展开方子粗粗看一遍,周大夫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他手里这张方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正经人家里根本不该有的。
这可是青/楼里的姑娘用来避孕的,对一般人来说药效很猛,尤其里面加了一味麝香,对身体尤为有害,如若长期服用,就连生育功能都会全部丧失。
宋明曦被周大夫说得心都悬起来了,放在卓青腰间的手紧了紧,万分懊恼地问道,
“可有补救的办法?”
周大夫悬壶济世近四十载,什么样的怪病怪人没见过?至于豪门富户的秘辛,他更是听闻不少。宋明曦抱着卓青递给他方子的时候,他差不多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对一脸苍白的卓青不禁生出几分同情,微微叹口气,便握住他的手腕把起脉来。
整个过程也就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宋明曦却是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
待周大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