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生机消散的雷钧,米盛扭头正打算跟易乾说些什么,忽然神情一怔,他眼里的易乾朦朦胧胧好像一个雾人,其腹部的红光变得忽明忽暗,如隔纱观灯。@,
“年纪轻轻就这么小心谨慎,你也不嫌累得慌…”
米盛嘀咕了一句,虽然他不知道易乾这是施展的什么术法,但怎么看都是用来应付邪月佛血的,之前貌似莽撞地试探、被邪月佛血钻入体内,实际上易乾怎能没有妥当的准备?若事事都后知后觉,当年他在尚阳城做小摊贩的时候早就被笑里藏刀的竞争对手们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虚实转化,得自于大净虚猿的能力,易乾的血肉、骨骼、经脉包括真力都介乎于虚与实之间,若邪月佛血产生什么预料之外的变故,那么他便能在瞬间遁入虚空,想挣脱此物的纠缠对他来说不算太难的事情。
见易乾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米盛摇了摇头转身扑向远处那些敢围而不敢攻的凶妖,淬炼自身戾气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虚实相间之态的易乾没有兴趣再对着雷钧的尸体感慨一番,他的多半心神都集中在丹田处,那邪月佛血像极了一只看到猎物想要扑上去的野兽,奈何猎物旁还守着一只看上去比自己更强壮的野兽守着,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了。
熊熊的丹火环绕在易乾的金丹周围,仿佛是如意芽正在昂首宣告着自己的主权,浑然忘记这丹田、这金丹都属于易乾,而不是它的…
“你占着我的金丹有什么意思?没看邪月佛血还虎视眈眈地在丹田待着么?你是不是拿它没办法?”
易乾试着向如意芽传去神念,他不知道此物的灵性具体到了何种程度,是不是能理解他的言语。
金丹外的丹火蓦地一滞,如意芽的气焰好像僵了那么一下,易乾见状心知有戏,立刻以更不屑的口吻将神念送入金丹内。
“在得到你之后我本以为世间已经没有几种火行力量能对我造成影响,可今天我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一个小小的邪月佛血就把你吓住了,这只是一种连热度都没有的低等火行力量,却把你这个自诩高高在上的火性如意芽给压制,你说你失败不失败?你…”
易乾还想再说几句,察觉到金丹的颤动后很明智地没有继续刺激如意芽,如果这家伙不识逗、发起疯来损了金丹的话,他可就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邪月佛血似也察觉到如意芽的异样,小心翼翼地蜷缩在丹田边缘,若见机不对它会立刻遁走。
呼!
突兀的一股丹火喷发而出,仿佛一条怒龙似的朝着邪月佛血扑了过去!后者大惊之下想逃却稍稍晚了一瞬,被火焰卷住直接兜回金丹内!
“嘶…”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易乾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的金丹由于火性如意芽的存在一直炙热如火,习惯之后倒也不觉得怎样,脾性冰凉的邪月佛血突然涌入就像往火炉里丢了一大块冰疙瘩,使得他的丹田一阵颤动,好半响才逐渐恢复过来。
“…这就没声儿了?”
又观察了片刻,发现不仅是如意芽没了动静,被扯入金丹内的邪月佛血也声息全无,如果不是炙热中的那股凉意始终存在,易乾甚至会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身躯慢慢趋于凝实,腹部的红光也渐渐消隐下去,再看不出半点端倪。
察觉到易乾这边的变化,已经把此光团内凶妖清理得差不多的米盛扭过头来看了看,眼底闪过惊疑。
这小子怎么没反应?
依米盛所知的状况,吸纳邪月佛血之后尽管不会产生太大的副作用,也一定会使人陷入一个较长的休眠期,只有双方真正相融后使用者才能苏醒,之所以没有事先把这个告诉易乾,他想着是在其陷入昏睡后自己做出一副守护着易乾杀出重围的样子,米盛知道廖安国就在不远处跟那头化人雪灵猡斗法,可以感知到这里的事情,但不可能分心太多深入观察,因此他想表现得已与易乾成为生死至交,最起码看起来要是这样。
骄子洞几乎尽人皆知米盛是个喜好屠戮凶妖的凶残之人,可再凶残的人,只要脑子不缺东西,他就会想着为自己营造一些有利的环境,凶名本就算一种,最起码可以让一些人心生敬畏,而与有潜力之人提前拉好关系,显然也有利于他在骄子洞中地位的稳固。
“你…没事?”
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后米盛顿觉有些不妥,紧接着又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邪月佛血这种灵物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吸收的…”
“劳米前辈挂念,易某好对很。”
易乾似笑非笑地看了米盛一眼,后者讪讪地笑了笑,说不出话来。
“雷钧死在这儿是自寻死路,和易某没有什么关系,我想,米前辈也是这么想的?”
事实的确如此,但这里没有别的见证者,若米盛以骄子洞二代弟子的身份出去散播一些谣言,那么易乾便是百口莫辩,他不怕再多一个对手,可现在的要紧之事是正确地磨炼自身,若再有个寂雷堂躲在暗处随时准备着雷霆一击,那么易乾就还需要耗费更多的精力去处理,得不偿失。
毕竟,寂雷堂的底蕴不是区区白塔宗能比的,易乾将自己暴露在高处、亮出,能吓得住白塔宗,却吓不住那个在齐梁国举足轻重的寂雷堂。
“…啊?啊…对,我明白~”
米盛回过神来连忙答应,他很快就明白了易乾的意思,所以立即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