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帅离了汉口,路过岳阳的时候就想着要去名满天下的岳阳楼玩一玩。
悄悄的下了兵舰,江大帅和杨文君、马素贞穿着非常朴素的衣服出现在岳阳楼。
江大帅以缓慢稳重的步履,沿着石磴拾级而上。自汉口从见到曹三后,江大帅就一直琢磨不透,听说北京的特使跟着他的后脚也到了汉口,和曹琨说过什么,他搞不明白,反正听说曹琨派出特使去了衡阳。
是派去督战?还是停战?
江大帅第一次觉得没有把握。
想起这些事情就头疼,但当江大帅抬头凝望眼前这座号称“天下楼”的岳阳楼时,不禁又双眉舒展开来。
前次游历岳阳楼,是在公元2012年的盛夏。时隔将近一百年,那时的岳阳楼,谈不上什么雄伟壮观,见惯了高楼大厦的江大帅,实在不觉得岳阳楼有什么雄伟壮观的。
但是登楼游览,看到楼下是烟波浩淼,一望无际的八百里洞庭,酒厅里高挂的是范仲淹传诵千古的《岳阳楼记》,这时候才感觉到岳阳楼的气概不凡!
江大帅他们一群大学狗,高声对着八百里洞庭反复吟诵着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群大学狗,豪情满怀,壮志凌云,忽然像是被范文正公附体,觉得自己大学毕业就能干一番烈烈轰轰、名垂青史的大事业!每一个人,都在岳阳楼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酋”。伟人的不能再伟人!
今日游这一百年前的岳阳楼,油漆剥落,檐角生草,黯淡无光,人客稀少,全没有一百年后那种繁华兴旺的景象。
江大帅感到奇怪。
上了二楼,只有八个人,却分为三起。靠东南一桌,有两位。年约四十岁上下的人,都穿着灰布长袍。另几个年轻一点的,坐在他们的下首,靠在窗前把着酒杯沉吟,见他上来,只瞧了瞧他一眼,便都转脸去赏洞庭波,很像是在分韵做诗。另一个中年人却坐在东窗下,开了一扇窗户,半身倚在窗台上看洞庭。西墙下一张桌旁坐着一个少年,打扮的摩登,白色的西装,领带,皮鞋,文明棍,此刻正左一杯右一杯地独酌独饮。
江大帅拣一个靠近湖面的干净座位坐下,杨文君和马素贞坐在左右。
“客官。”刚落座,小二便满面堆笑地过来,一边擦着桌面,一边客气地问:“要点什么?”
江大帅目光遥远的望着洞庭,坐在他的身旁,杨文君小脸清雅,云卷云舒的淡然模样,犹如纤尘不染的一叶青莲,芊手把玩着一缕青丝,只是眼光偶尔扫向旁边的江大帅。与江大帅相同,她也并没有对小二问吃什么表示任何的关注。
马素贞瞧着两个人这模样,不由得轻皱了皱俏鼻,问尴尬的站在边上的小二道:“你们这里有什么?”
小二眼神闪烁,目光却非常的炽热,每一次闪烁,总是在杨文君和马素贞脸上扫描,吞了一口唾液,然后回答说:“小楼有新宰的嫩黄牛,才出湖的活鲤鱼,池子里养着君山的金龟,螺山的王八,还有极烈极香的‘吕仙醉’。李太白当年喝了此酒,在小楼题诗称赞:‘巴陵无限好,醉杀洞庭秋。’……”
小二有意在两位漂亮的少女面前卖弄,滔滔不绝地说得兴高采烈。
江大帅不耐烦地摆摆手:“整天坐在船上,肠胃颠得很不舒服,给我们上点清淡的。”
江大帅知道杨文君和马素贞未必能湖南的辣,所以找了这样一个理由。
杨文君眨了眨水灵大眼睛,偏头望着江大帅,似乎知道了他的心意。
马素贞红润的小嘴掀起俏皮的弧度,娇笑着问道:“老板是想要改吃素了吗?”
江大帅笑意温醇,伸出手掌,双指夹着马素贞一缕青丝,缓缓滑下,微笑道:“湖南菜太辣,吃素清淡一些!”
水灵的大眼睛弯成美丽的月牙,马素贞目光微微迷离,似乎也明白了。
小二立即收起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开口就让他心惊肉跳的感觉,同时也立刻收起刚刚浮现的龌龊心思,随即又说:“客官要吃清淡的,小楼的素菜清淡又好吃:有衡山的豆干,有常德的捆鸡,有湘西的玉兰片,有宝庆的金针,有古丈的银耳,有衡州的湘莲,有九嶷山的蘑菇。……”
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可爱动人的小酒窝,杨文君略微偏着头,轻声笑道:“这些菜名,听了很觉舒畅。”
望着杨文君对江大帅的亲昵,马素贞无奈的皱了皱秀眉,对着那一脸享受的江大帅俏皮的翘了翘小嘴。
江大帅穿越之后,常常想起家乡的土产,很久没有吃过正宗的湘菜。他对小二说:“拣鲜嫩的炒四盘来,再打一斤水酒。”
“好嘞!”小二高声答应,兴冲冲地走下楼去。很快便端上四大盘:一盘油焖香葱白豆腐,一盘红椒炒玉兰片,一盘茭瓜丝加捆鸡条,一盘新上市的娃娃菜,外加金针木耳蘑菇汤。红白青翠、飘香喷辣地摆在桌上。
江大帅喝着水酒,就着素菜,吃得很是香甜。
喝完酒,小二又端来三碗晶莹的大米饭,江大帅吃得味道十足。不仅是这些日子,他仿佛觉得自从穿越以来,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
“还是家乡好哇!”江大帅放下筷子,感慨地说。
“小心把舌头吞下去?”一旁,马素贞看着狼吞虎咽的江大帅轻声笑道。
杨文君嫣然微笑,目光扫视着了一遍风卷残云,扫荡的干干净净杯盘,纤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