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鸢洛点点头,不过她心情已久沉重,她也觉得不对劲,始终觉得厘陌刚才的话有意推诿,而后来的答应太过爽快了。
“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寄绪依旧不太信任厘陌,他一直坚信厘陌与墨西决狼狈为奸。
“我也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杨鸢洛摇摇头,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如今她也不会轻易信任别人,何况刚才厘陌的反应太过蹊跷。
厘陌这个人她虽然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但还是能看出来,对方有着与墨西决差不多的特性,那就是为达目的可以在所不惜,这是一种枭雄的感觉。
不过如今她除了找上这位,也别无他法。
“我看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寄绪嘟囔一声。
“恩。”杨鸢洛闷声点头,歪头看向窗外。
灯火如豆,在微风中摇曳,夜凉如水。
杨鸢洛的心思也如同灯火般摇曳不定,心底始终惊慌不安,这不安来自于哪里她不得而知,只是隐隐的一种感觉,也是直觉。
夜静谧,人难眠,心思飘扬,无定所,杨鸢洛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忧伤,心悸与不安更让她辗转反侧,良久才心底一惊,思忖再三,打定了主意。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时,杨鸢洛已经醒来,才睡了小半夜的她,此时只觉得浑身发酸,活动了下筋骨,洗漱完,就陷入了沉思。
她仔细回想昨夜与厘陌的交谈,厘陌言语上并未有任何毛病,但对方的眼神一直不敢与自己相对,似乎有意错开,这让她心底有种不好的感觉。
“看来有必要盯一下这家伙了。”她已经打定了主意。
厘陌对她安排的很好,刚活动一番,就有侍女拿来早膳,她也没客气,刚吃过早饭,厘陌也前来了。
“早!”厘陌对杨鸢洛点点头,十分熟稔的打招呼。
“殿下早。”
这番只是闲谈,厘陌也似乎有事要忙,聊聊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厘陌走后,杨鸢洛面色阴了下来,决定继续打探一番,正好此时大家还不知她在此处,方便她行事。
“寄绪,你在这里将门看好,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别问那么多了,我去去就来,有事你帮我遮掩。”
没有太多废话,杨鸢洛打扮好就快速的绕着院子前行,东宫的构造早就在脑海,她出了别院就小心翼翼的躲避护卫和侍女,直奔厘陌的书房。
“若是厘陌意图不轨,一定会趁着这个时候。”
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先走时间刚好。
一路并未碰到有人阻拦,东宫的那些守卫对于她来说,虽不至于形同虚色,但也阻挡不住她的脚步,躲避过护卫,她很轻松的就来到厘陌处理政务所在,她轻身跳到房顶,开始猫着身子,揭开瓦努力倾听。
她猜得没错,此时厘陌正与一个大臣在说话。
“他们的使臣走了没有?”厘陌的声音很轻。
“还有三日。”那大臣容貌看不清,听他说话,很是小心翼翼,想来厘陌积威甚重。
“那好,你先拖他们几日,顺带派快马通知墨西决,告诉她杨鸢洛在我手中,让他命使臣将其一并带走。”
“什么!杨鸢洛在殿下手中!”那大臣一惊,杨鸢洛在墨西决心中的重要性他也清楚。
“不错,不过这事儿一定要快,还有切勿打草惊蛇。”
“是!”
“快去吧!”
听着厘陌的话,杨鸢洛面色一白,整个身子一颤,若非早有心理准备,加之经历的事情太多,让她心坚如磐石,此时一定会露出马脚,被对方察觉。
“厘陌,你个两面三刀的畜生,好狠!”杨鸢洛心底暗骂,不敢多呆,收拾心情,小心翼翼的返回。
“夫人你去哪儿了!”寄绪见杨鸢洛面色难看,一阵焦急,随即担忧的道:“没事吧?”
“没事,让我静静。”
有些颓然的摇头,她方寸尽失。
厘陌要拿她讨好墨西决,这突来的噩耗让她心头后悔不已,这一路不知吃了多少苦,原本就希夷着这根救命稻草,到头来一切成空,这份绝望让她差点想抽刀杀了厘陌。
“早就该听寄绪的话,明明知道厘陌与墨西决有往来,怎么还羊入虎口。”
她心底十分后悔,又十分绝望。她怎么就这么傻,就因为厘陌当初的一句话,一个承诺,她竟然就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厘陌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当时她急疯了,怎么竟然就这么不仔细?不防备着些呢?
她想到了远在千里,生死不明的墨祁煜,对方为了让自己逃命,不惜与自己翻脸,若是自己当时没有离开,与他并肩作战,或许他不会成为阶下囚?
种种担忧浮上心头,让她前所未有的感到疲惫和无助。
这一日厘陌似乎很忙碌,并未在踏足她的别院,而她整日闭门不出,想着心事,饶是寄绪心急如焚,也无可奈何。
夕阳西沉,余辉将整个世界渡染了一层金色的光华。
沉思了一日的杨鸢洛打开了房门,面色恢复如常,告诉早就等待已久的寄绪自己无碍。
这一日她想了很多,最终决定先周旋一番,内心已经有了主意,破釜沉舟,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坏的呢。
想到了办法,她就轻松了起来,而她也开门在院落中透气,耳中也传来了厘陌那熟悉的脚步声。
“杨鸢洛,今日安歇的可还好?”厘陌面上挂着熟悉的笑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