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她打定主意转身的一瞬,三米之外站着的男人惊得她不敢乱动,只是戒备地盯着他,可也看得出来,她身体因为情绪的波动还在微微颤抖着。
詹姆斯呢?
他不是抱着孩子吗,孩子现在上哪去了?
她差点冲口就要向他质问孩子的下落,但心中无法平息的涌动却在告诉她,现在该面对的是这个男人。
她垂下眼眸,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他怎么说,她权当不认识这个男人。
薛烈凝着她被月光映亮的洁白小脸,心思漂浮间,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迈出了一步……
“紫凝!”
他轻唤她的名字,如他这千百个夜晚,每每午夜梦回,都会对着月光低吟着她的名字。
他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再有机会叫她,如今,她却真实地站在他面前,她流泪的模样令他无比心疼,她好像比以前更瘦了,身上都没几两肉了吧,可也就是这样一副娇柔的身躯,带大了他们的孩子,还在异国他乡独自吞咽寂寞……
贾紫凝别开脸去,不愿回应他。
他苦笑一声,开始抱怨,“你知不知道,你骗得我好苦啊?”
贾紫凝嘴角一扯,像是要说什么,但想起之前的决定,咬牙闭嘴。
“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那么像你,我都信以为真了。不过现在想想,也是我太傻,这世上相像的人太多了,警方要帮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完全可以找一个死囚来假扮你,或者整容成你的样子,我当时怎么都没有怀疑到这一点,我应该撑起她的眼皮看看,是不是你那双琉璃色……”
“之后呢,你就到佛罗伦萨,詹姆斯是我儿子吧!没想到我薛烈前半辈子坏事做绝,居然还能有子嗣,上天对我真的不薄,我却一直怪它瞎了眼,偏心自私!”
“紫凝,跟我回去吧,我想你了……”
最后一句话,令得贾紫凝心中一痛,她听得分明,他的嗓音中带着无法理解的,努力控制的激动,却又似哀求。
她嫣柔的唇开始颤抖起来,泪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布满了双颊,滴滴落下,在脸颊,在胸前……
不得不承认,她努力了四年想要忘记的男人却如毒液一般深入她的骨髓,忘记是不可能,永远镌刻在脑海里,心底间的感觉才最真实的。
他想她!
其实,她也很想他!
五年了,在国外带着一个孩子生存,她的思想也发生了变化,会变得成熟,变得内敛。可面对他,她这些从生活中磨练出来的本事都成了扯蛋,什么都比不上他一句“想你”造成的杀伤力,足以将她心中筑起的壁垒崩塌殆尽。
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试探而伸出的双手缓慢抚上她的双肩,见她没有挣扎,下一秒,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只有这份真实的拥有,才能让他深信自己没有看错,也不是在做梦……
贾紫凝嗅着他熟悉的体香,那种睽违已久的味道重重地震撼着她的心,将她带入到那个寒冬腊月天,每一个嗅着他的味道入睡的夜晚。
她的眼眶早已一片湿红,眼底盈动的水花总在坠落,但这一刻却,却被她用力地眨了回去。
她用力地推开他,清冷的眸子瞪着他,“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紫凝,我叫莉莉,我……”
话音未落,只听耳边传来“咚”地一声,她震惊的眸子眨了眨,一连好几十下,又像是为了看清什么东西,又像是不敢置信地盯着突然在她面前跪下的男人
“你……”
她不知道是气还是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腔因为他这个动作而剧烈起伏着。
薛烈抬起眸,对上他的眼,笔直的身子矮了一截,但即便是下跪,也没有一点狼狈,好像一个高傲的帝王在向自己膜拜的女神誓忠一般,震撼人心。
“我知道你心里对当初的我心存愧疚,所以你不想成为我口中的贾紫凝,可这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妻子的事实。难道一个丈夫,连自己妻子都认不出来吗?那他还配是个男人,是你的丈夫吗?”
“当初,你底呶募我便知道你还做着卧底,那天晚上我故意试探,从你言语中听出了你不想我出事的用心,试问我怎么可以令你失望。我想,那批军火的下落如何,你是知道的,虽然我逃过了死劫,可我五年来,每天都受到良心的责备,思念的折磨,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我化名培朗,在米国重新开始我的事业,可我拥有无数的财富却再也感受不到快乐的滋味,每当我想起你死得不明不白,你的尸身在我怀中冰冷发胀,我的心就是被炸了出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痛不欲生。”
“你去世的事实那么真切,连我都深信了,可这五年来,我还是会控制不住在某个地方去寻找你的影子。看到那么一点希望的我就如刚才一样,惊喜,期待,焦虑,踌躇。每一秒的等待都漫长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可这不是最痛的,最痛的发现那些影子都不是你的时候。”
“你现在是莉莉,不是警察,不是卧底,而我也不是薛烈,不是神堂的首领,是个正当的生意人,是培朗,是一个苦苦寻找爱妻的可怜丈夫。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五年了,我们已经错过了一千六百多个共处的夜晚,我甚至错过了陪同孩子出生到他四岁成长的每一天。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补偿你们母子,相信我,五年过去,我已经不在是从前那个暴躁不顾后果的家伙了,你